第175章 辛苦最怜天上月(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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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安大惊失色:“陛下!不可!西谷之后是绝壁,我们……”

“朕知道。”谢晦打断他,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把所有的火油、干柴,都集中起来。明日,朕要给他们,放一场最大、最亮的烟花。”

“诱敌深入,火烧峡谷,而后趁乱从东路杀出去。”

萧策安离开后,帅帐内,就只剩下了谢晦一个人。

他放下手中的木棍,直起身,走到一旁挂着甲胄的架子前。

那股强撑着的、属于帝王和将帅的锐利之气褪去后,疲惫与虚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幸而及时扶住了桌案。

腹部的伤口又开始锥心地疼,他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没有叫军医,只是沉默地坐下来,从自己贴身的衣物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绣着歪歪扭扭兔子的香囊。

是那天在城楼上,沅沅扔给他的。

香囊上原本清雅的皂角香,如今早已被血腥和硝烟味所复盖,但谢晦还是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看了好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收了起来。

不知道沅沅现在在做什么。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她是不是也在为他着急?

一想到孟沅可能正为了他,在养心殿里急得团团转,甚至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谢晦的心里就涌起一股病态的、混杂着心疼与欣喜的奇异快感。

他心疼她会为他忧心伤神,但却又可耻地为她的这份担忧感到了一丝窃喜。

这证明,他是被她放在心上的。

她是属于他的,她的喜怒哀乐,都该为他而牵动。

这种隐秘的快乐,让他几乎要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和眼前的绝境。

他忽然很想见她。

想得发疯。

他想立刻就冲到她面前,把她狠狠地揉进怀里,吻她,品尝她的味道,想看她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睁大那双翡绿色眼睛里的惊愕模样。

让他在彻骨的绝望中,生出一丝甜蜜的、疯狂的期盼。

这催促着他提出了方才的那个计划。

那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赌局。

成功,则有一线生机。

失败,便是全军复没,尸骨无存。

但对于谢晦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赌的局。

尤其是,当赌注的另一头系着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面的人时。

沅沅,等我,等我回去。

我一定会回去。

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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