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忘忧林记本(2 / 3)
忘的初心描得清清楚楚。画纸上,抗忧籽的根须在虬根里织成网,记本丝在叶肉里像青线般穿梭,导香沟的甜香顺着沟壁往荒坡流,记真草在台边的腐叶土里排成排,像道挡忧的墙。“这是给无回泽的人画的,”丫丫用青笔在画纸上标着果香的流动方向,特意把抗忧籽的位置画在老树虬根与腐叶土的交界,“阿苗说要标清楚‘叶带滤香甜,根缠初心源,沟导迷醉去,不怕本真湮’,让他们知道这籽是怎么跟忘忧迷醉打交道的——不是硬拒,是会滤、会记、会借力。”
阿苗的皮包里装着本《忘忧林记本要诀》,是她和周医师根据迷醉特性改的,里面记着“如何在记本台的老树虬根旁播种”“怎样用记真草挡甜香”“果香最浓时如何给花苞套记本罩”,每页都贴着带绒毛的叶片或记本胶的标本,摸上去毛茸茸的,却带着股咬定根本的韧劲,不像忘忧果的幻影那样轻飘飘的抓不住。“这是给林主的,”她把册子递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您看这记本罩,用竹篾编个圆顶罩,外面涂着记本浆,罩上刻着‘不忘’二字,罩沿挂着串干艾草,风吹草动能散苦气,既能挡掉落的果子落花苞,又能让记本丝的气息透出去,比用布包着强——布会被果浆泡烂,这罩子能在香雾里立得稳。”
从归墟渊跟来的药农老郑,正教村民们用“抗忧取籽器”——这是老铁匠特意改的,柄是空心的竹竿,里面装着晒干的记真草粉,能提神防迷醉,头上的小铲带着记本胶涂层,能在腐叶土和虬根间挖出记本胶包裹的籽,铲口还刻着“本”字,在果香迷雾里也看得清,“看见没?这器子上的总章印刻在竹竿的防滑纹上,再浓的香也迷不了方向,就像咱们莲心社的人,再甜的醉也忘不掉根本!”
周医师背着药篓在忘忧林转悠,篓里的抗生籽裹着涂了记本胶的油纸,是三生石的石主特意选的抗逆品种。“你们这的腐叶土里有‘噬忆虫’,”他用镊子夹起只通体发白的小虫,放在记本丝标本旁,虫身上的迷醉气息立刻被丝吸走,变成了普通的土虫,“得往播种的根须边撒些薄荷粉,驱虫还能增强记本丝的记本力,我已经让林默从村外运了几筐,就堆在导香沟起点。”他指着树根处的细辛草,“这种草的根能在虬根间活,还能指示果香浓度,叶片越绿的地方甜香越淡,让抗忧籽的根往那长,错不了。”
果香稍淡的清晨,村民们忙着给抗忧籽的叶片清理绒毛上的香尘,让滤香更彻底,往导香沟里补铺根须标本;甜香最浓的午后,又往腐叶土里撒记本浆,帮着记本丝刻牢初心。抗忧籽的靛青色叶片在忘忧林里像簇清醒的光,绒毛吸附着周围的甜香,记本胶在树干上刻的本真纹越来越清晰,像无数双眼睛在提醒着“不要忘”,抗忧取籽器挂在记真棚的柱子上,竹竿里的记真草粉始终散发着清苦气,没被忘忧果的甜香盖过。林主煮了锅野菜粥,菜是从记真草丛里采的苦苣,带着点清苦,粥里加了点抗忧籽的嫩叶,香气混着记本丝的草木清气,漫得半林都是。
记真棚的木桌旁,林主举着个陶碗,里面盛着自酿的苦荞酒,酒里泡着晒干的记本丝标本,喝着比黄连还苦,却越品越有回甘,“俺们这地方,祖辈都说‘忘忧吃人’,多少人闻着果香笑着笑着,就忘了自己是谁、为啥活,最后躺在树下成了肥料,是莲心社让俺们知道,再甜的迷醉也能长出记着本的绿。这抗忧籽不光长叶,还长心气,让俺们觉得这守着忘忧林的日子,也能过得明白。”他把酒碗往老树干的本真纹上一磕,酒液顺着木纹流进根须网,被记本胶裹着往下渗,没一会儿就把周围的甜香冲散了片清明,“这碗酒敬忘忧林,敬莲心社,更敬这土里的绿芽——它能记,俺们就能在忘忧林活出个样!”
众人跟着举杯,苦荞酒的苦混着野菜粥的清,在喉咙里润出股通透的劲,连带着被果香熏得发飘的身子都沉了些。有个喝了忘忧果酿的酒、忘了妻儿模样的老汉摸着抗忧籽的叶片,粗糙的手掌在绒毛上蹭了蹭,突然红了眼眶:“俺先前看着果上的幻影,觉得忘了真好,是这芽的苦气呛得俺咳嗽,才想起媳妇纳的鞋底、娃喊的爹——这些疼才是真的,就没见过这么懂‘记得’的芽,叶片带毛能滤香,根还会在树上刻字提醒,比老母亲的唠叨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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