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漕运三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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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三年倏忽而过。

深秋的京杭大运河畔,黄昏已至。漕船如梭,灯火初上。一座新落成的、气势恢宏的漕运枢纽码头上,人头攒动,验收典礼刚刚结束。

身着郡主常服(因漕运之功由县君晋为郡君),外罩一件御赐孔雀纹斗篷的苏浅浅,正与户部、工部的官员做最后的交涉。三年时光将她雕琢得愈发沉稳干练,眉宇间是运筹帷幄的从容,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深处,沉淀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冰霜。她虽无正式官衔,但因皇帝特许协理漕运,手握实权,地位超然,官员们对她无不客气有加。

“郡君,此次漕运新渠开通,效率提升三成不止,实乃利国利民之大功!陛下闻之,定然欣慰!”工部郎中笑着拱手。

“大人过誉,此乃陛下圣明,同僚协力,苏家不过是尽忠职守,略尽绵力。”苏浅浅微微颔首,应对得体,目光却习惯性地扫过周遭。三年来,明枪暗箭她经历太多,警惕已刻入骨髓。

官员们陆续散去。苏浅浅独自立于码头,望着奔流河水,晚风猎猎,吹动她的斗篷。三年间,她将苏家商业与漕运深度绑定,财富与影响力攀至新的高峰。宫中的弟妹亦平安成长,苏睦宁沉稳聪慧,苏柔深得太后宠爱。表面看来,苏家繁花着锦,烈火烹油。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齐王府看似沉寂,怨恨未消;朝中嫉恨苏家者大有人在;而那个男人,如同她心底一根无法拔除的刺,时时提醒着她曾经的屈辱。

“三年不见,郡君手段愈发雷霆,将这漕河上下,打理得铁桶一般。”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苏浅浅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没有回头,袖中的手悄然握紧。这个声音,这三年来,是她极力避开的梦魇。

她缓缓转身。靖王萧策就站在几步开外,玄色常服,身姿依旧挺拔如山,只是那双看向她的眼眸,比以往更加深邃,里面翻涌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她不愿深究的、近乎固执的专注。

“靖王殿下。”苏浅浅依礼福身,语气淡漠疏离,如同对待任何一位需要恭敬的亲王,“殿下谬赞。漕运畅通,乃国策所需,臣女不过是奉旨行事。”

萧策走近几步,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混合着秋夜的凉意,侵入苏浅浅的感知。

“奉旨行事?”萧策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些许自嘲,“郡君何必自谦?这三年,你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手段之果决,连本王都佩服。”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只是,站得越高,靶子越显。新渠开通,功在千秋,却也意味着,你将自己置于更多明枪暗箭之下。”

苏浅浅抬眸,与他直视,眼神清冷无波:“多谢殿下提醒。臣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惧风雨。至于明枪暗箭,”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三年来,也未曾少过,习惯了。”

她的抗拒如此明显,如同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墙。萧策眸色一沉,心中那股积压了三年的、混合着清晰认知的愧疚与日益发酵的不甘,几乎要冲破理智。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在那次望江楼对谈后不久,他就动用了所有力量彻查南下之事,真相早已大白——他亲手鞭打、囚禁的,根本不是什么南疆细作,而是眼前这个被他一步步逼得越发坚韧、也越发疏离的女人。

他知道是自己犯下的错,却不知该如何弥补。他暗中为她扫清过不少障碍,她却似乎从不领情,或者说,根本不屑于他的弥补。

“习惯?”萧策的声音压低,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无力感,“苏浅浅,你就非要这样跟本王说话?我们之间,难道就只能剩下这冰冷的‘殿下’与‘臣女’?”

苏浅浅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瞬间翻涌的痛楚,声音却愈发平静:“殿下是君,臣女是臣,礼不可废。再者,”她抬起眼,目光如冰棱般刺向他,“我们之间,除了这君臣之礼,难道还应该有别的什么吗?”

这话如同淬毒的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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