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焦土之痕之阴影的拼图(一)(3 / 4)
的柜门被拉开,发出滞涩的金属摩擦声。里面没有成捆的钞票或金银珠宝,只有几本用深蓝色绒布包裹的旧书,一些泛黄卷边的文件,以及一个用红绸布仔细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的物件——那是父亲生前几乎从不离身的青铜罗盘。张川的目光掠过罗盘时,眉头下意识地蹙紧,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感涌起。他记得父亲摩挲它时那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也记得自己无数次试图触碰它时,父亲那严厉到近乎惊恐的呵斥:“别碰!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仿佛那不是罗盘,而是潘多拉的魔盒。
他直接忽略掉罗盘,将手伸向那几本用深蓝色绒布包裹的书。解开系带,露出深褐色、厚实而粗糙的封面,上面没有任何烫金书名,只有几个模糊的、仿佛用利器刻划上去的古体字——《九曜星占》。书页厚重粗糙,泛着陈年的黄褐色,边缘已经磨损起毛。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霉菌、陈旧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干涸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小柯在后面忍不住咳了一声。
张川屏住呼吸,一页页翻动。书页内并非工整的印刷字体,而是用毛笔小楷密密麻麻抄录的古怪文字,夹杂着大量手绘的星图、卦象和形态奇异的符箓。星图复杂得令人眩晕,符箓扭曲如同虫豸爬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神秘气息。他强忍着不适,目光如同探针般快速扫过这些晦涩的内容。书页很脆,翻动时发出细微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呻吟。
翻动间,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质地更白一些的纸片,从厚重的书页中间滑落出来,无声地飘落在深色的地毯上。张川俯身捡起。纸张是那种几十年前机关单位常用的公文纸,抬头印着早已撤销的“长岭煤矿安全生产委员会”字样。纸上是用老式打字机敲出的名单,油墨有些洇染。标题是:“长岭矿难遇难人员名单(1998.8.17)”。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个日期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中了张川的心脏。1998年8月17日——那是他童年记忆里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暗裂缝。那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夏天傍晚,父亲被紧急叫走时惨白的脸,母亲压抑的哭泣,以及随后几天弥漫在家里的、比死亡更沉重的绝望和恐惧。他记得那场震惊全国的矿难,死了很多人,也彻底改变了他家的轨迹。父亲就是从那时起,变得沉默、阴郁,终日与这些古怪的书籍和那个冰冷的罗盘为伴。
他的指尖有些发凉,沿着名单上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向下滑动。大部分名字后面都跟着简单的籍贯和年龄。当他滑到名单中间偏下的位置时,手指猛地顿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第17名:王长顺,掘进工,42岁,本省长岭县人。”
这个名字本身并无特殊。让张川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冷却的,是紧跟在“王长顺”这个名字旁边的空白处,用钢笔潦草画下的一个符号。
那是一只鸟。
线条极其简练,却异常生动流畅。它昂首挺胸,双翼舒展,充满一种原始而昂扬的生命力。最重要的是,它有着清晰的三足!这三足稳稳地支撑着鸟身,形态匀称自然,没有丝毫的扭曲和异样。那姿态,那神韵,与他在火灾废墟墙上用紫外线灯揭示出的、第三足扭曲如蛇尾的诡异图腾,在主体结构上几乎如出一辙!然而,眼前纸上的这只鸟,没有蛇尾,没有铋矿的冷光,没有浸透人血的阴森。它更像一个纯粹的、古老的图腾符号,一个未经玷污和扭曲的“太阳神鸟”原初形象。
张川死死盯着那个潦草的鸟形符号,瞳孔剧烈收缩。父亲的字迹!他认得!那略带颤抖的、用力透纸背的笔锋,正是父亲的手笔!为什么?为什么父亲的矿难名单上,会出现与如今邪教图腾如此相似的原型符号?1998年的矿难,与眼前这场精心策划、用人血和放射性矿物绘制的纵火祭祀之间,究竟隔着怎样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
“头儿?”小柯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感觉到了张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凝固的寒意,“发现什么了?”他凑近了些,目光也落在那张名单上,随即也看到了那个名字旁边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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