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焦土之痕之阴影的拼图(二)(4 / 5)
!他是在1998年8月17日凌晨3点17分,在那场夺走无数人生命的矿难发生的当天,在长岭煤矿职工医院出生的?!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他握着报告单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纸张发出簌簌的轻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出生时刻,更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竟与那场巨大的灾难如此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在同一天、甚至可能在同一片充满死亡和恐慌的阴影下开始的!
他猛地将目光投向心电图的主要区域。报告单上,是几道代表心跳的、用黑色墨水打印出的波形线。波形有些紊乱,但整体起伏明显。然而,让张川几乎停止呼吸的,是这些波形线的形态!
那些代表心跳峰值的波峰,并非平滑的圆弧。在每一个波峰的顶端,那代表心室收缩最高点的位置,墨水的线条都极其细微地、但又绝对清晰地,向上勾勒出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尖锐的“v”字形尖角!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这样的尖角,规律地排列在波形线上。
如果单独看一个,或许只是打印的瑕疵或干扰。但当这无数个尖锐的“v”字形尖角连成一线,沿着心跳波峰延伸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在张川的眼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只鸟!
一只昂首挺胸、双翼微张、姿态昂扬的鸟!每一个波峰顶端的“v”字尖角,正好构成了鸟头上扬的喙和向后掠起的冠羽形态!而波峰之间相对平缓的连接线,则勾勒出鸟身流畅的轮廓!最让他灵魂战栗的是,这只由他初生心跳构成的鸟形图案,拥有清晰的三只脚爪!三足稳稳地“抓”在心电图波形的基线上,形态匀称,充满了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
这形态……这姿态……与他父亲在矿难名单“王长顺”名字旁手绘的那只太阳神鸟,何其相似!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是那个未经扭曲和污染的、原初的太阳神鸟图腾!
这图腾,不是画在纸上,不是刻在墙上,而是以他张川生命伊始的心跳为笔,以医院冰冷的仪器为纸,记录下来的!是他生命最原始、最本真的律动形态!
“头儿?这……这啥玩意儿?心电图?”小柯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好奇地伸着脖子看,他显然没注意到那些波峰顶端的细微形态,只看到了患者信息栏,顿时惊讶地叫出声,“哎?张川?1998年8月17号?凌晨三点十七?这……这是你?!你在矿难那天出生的?!我的天,这么巧?!”
巧?张川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是巧吗?他的名字出现在父亲秘密的保险柜里,他的出生心跳构成了与矿难名单上相同的图腾,这一切,真的只是命运无情的巧合?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死死地盯向保险柜深处。那里,那几本深蓝色绒布包裹的《九曜星占》静静地躺着,封面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旁边,那个红绸布包裹的青铜罗盘,散发着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几乎是粗暴地将那份心电图报告单塞进口袋,然后一把抓起那个辐射源——装有深褐色粉末的玻璃瓶。瓶身冰冷刺骨,里面的粉末在晃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盖格计数器立刻发出更加尖锐的蜂鸣。
“走!”张川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啊?去哪?”小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去找能读懂盲文的人!”张川的目光扫过那本黑色的盲文笔记,最后又落回保险柜里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籍和罗盘上。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要穿透那厚厚的绒布和红绸,直视其下隐藏的、令人作呕的真相。
“还有,”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弄清楚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圣土’!为什么它和我爸的‘鬼灯’,还有那堵烧焦的墙一样……都带着要命的辐射!”他举起那个小小的玻璃瓶,深褐色的粉末在瓶内微微晃动,在窗外透进的惨淡天光下,如同凝固的、干涸的血液。
小柯看着张川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眼神,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赶紧点头:“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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