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交代后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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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玩意儿能解毒,是不是也能治病啊?病可以用药治好,毒却是见血封喉!既然凝香露能解百毒,涤荡邪气,为何不能助正气驱邪?病与毒看似不同,可根由皆在‘邪侵正虚’四字。若能以奇药激发生机,未必不能逆转生机!”永琰一语如惊雷破雾,清漪心头猛然一震。她凝视着眼前这个尚显稚嫩却目光灼灼的少年,仿佛在无边黑夜中望见了一线微光。

永琰将瓷瓶放进清漪手里:“这里还有我从额娘库房找到的人参和灵芝,可以给五哥补身固本。”言罢,他后退一步,躬身一礼,不再多言。他知道,药已送到,情已尽表,余下的,是夫妻之间的事,非他可越界多留,“五嫂,永琰告退了!”

银灰身影转身离去,步履坚定,来去如风,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幻梦,却在绝望深渊中投下了一颗星火。唯有清漪掌心那只青瓷瓶,冰冷而真实。她握紧瓷瓶,指节泛白,仿佛握住的不只是药,而是希望。她低头凝视——或许,命途未绝,尚可逆天改命。

“小桂子,速速去请常太医!”清漪不敢放弃这一丝希望,却又不敢将永琪的性命全部托付给一个少年,即便他聪慧过人。

“是,福晋!”

得到消息的常寿连跑带颠地赶往毓庆宫,脚步急促得几乎踉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一边扶着雕花门框喘息,一边断断续续地问道:“福晋……可是荣王爷有……有不测之兆?”

“都下去吧!”清漪声音清冷而坚定,目光如霜,挥手命所有人退至殿外。

“是!”众人齐声应诺,迅速退出,殿内顿时只剩下烛火摇曳,映照出她苍白却倔强的面容。

“福晋,究竟出了何事?可有不妥?”常寿缓过一口气,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清漪深吸一口气,将方才永琰所言一字不落地告知,随即从袖中取出那瓶凝香露,轻轻递向常寿。

常寿接过瓷瓶,低头凝视,终是长叹一声,坦诚道:“臣不敢欺瞒福晋。此药由回疆秘传之凝香丸所制,当年皇上为救病重的十四阿哥,亲赐凝香丸予臣。臣一时心痒难耐,私自昧下半颗剖开研析,妄图窥其药理,这才有了这材料残缺、药效减半的凝香露。虽不及原药神效,然寻常毒物,尚可化解。”

“那……”清漪眸光骤亮,声音微微发颤,“是否正如永琰所言,既能解毒,也可疗病?永琪……永琪还有救?”她语未落,已激动得失了仪态,一把攥住常寿的衣袖,指尖冰凉却力道惊人。

“福晋稍安勿躁,请容臣细细道来。”常寿望着眼前憔悴不堪的女子,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他一生无儿无女,孤身行走于深宫冷殿,早已将这些年轻主子视若骨肉至亲,“十五阿哥所言确有道理,然……当年臣曾以凝香丸全力救治十四阿哥,却终究回天乏术……”

“不!”清漪猛然打断,她双目含泪,语气却坚定如铁,“十四阿哥之死,乃胎中亏虚,根源于魏氏那罪妇的孽债!而永琪的附骨疽,是重伤未愈、寒毒入骨所致,二者岂能相提并论!”

常寿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福晋所言极是。臣本想说的是——傅恒大人当年自缅甸归来,身染瘴气,几近不治,正是凭此药得以洗毒重生。臣……”

话音未落,床上的永琪忽然剧烈抽搐,浑身战栗如风中残叶,口中发出低哑呻吟,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快!”常寿疾步上前探脉,神色骤变,“福晋,速让荣王爷咬住帕子,莫要咬伤舌头!”

清漪却未动,眼中闪过决绝之光。她猛地拧开瓷瓶,动作果决地将那琥珀色的药液尽数倾入永琪口中。

“福晋!臣尚未解释清楚!”常寿惊呼。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们的阿玛!”清漪抱着怀中高热如焚的永琪,声音哽咽却铿锵有力,“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试试!”泪水自她眼角滑落,顺着永琪滚烫的脸颊无声流淌。

常寿静静伫立,望着这对相拥的夫妻,心头涌起无尽酸楚。在这巍峨宫阙之中,纵然贵为天家,面对病魔肆虐,也不过是凡胎肉体,终究难逃生老病死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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