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草茎点地,针脉自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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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落下,天地间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死寂,紧接着,一场无人能见的风暴,自涪水村的地底深处,轰然席卷开来。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轻柔地覆盖在涪水村的每一寸土地上。

桑叶尖端的露珠积蓄到极致,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滴溜溜滚落,砸在微湿的泥土上,裂开一小片深色。

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一个名叫阿禾的六岁孩童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草茎。

他生得瘦小,一双眼睛却大得出奇,黑白分明,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

父母早亡于三年前那场席卷了半个王朝的战乱,他被村中族老收养,平日里沉默寡言,总喜欢一个人发呆。

昨夜那一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村里的大人都以为是远山落石,或是即将到来的雷雨前兆,唯有阿禾,在睡梦中被惊醒后,便再也无法安眠。

他感觉不到恐惧,反而觉得那声音像一首古老的歌谣,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一种酥麻的痒意。

此刻,他手中的草茎在轻微地颤动,像是活过来一般。

阿禾觉得有趣,便用草茎尖端在泥地上随意划拉起来。

他想画村头那头总爱甩尾巴的老牛,画着画着,又觉得更像门前蜿蜒流淌的涪水河。

一圈,一横,一点,一戳。

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却在无人知晓的玄妙中,精准地暗合了人体经络图上“环跳”、“风市”、“悬钟”等几个至关重要的经外奇穴。

他并不知道,他每用草茎戳一下地面,脚下三寸深的土层便会发生一次微不可见的震颤。

那不是简单的物理振动,而是一种沉寂了千年的“地气”被重新引动的征兆。

“哞——!”

村西头牛棚里,那头正在闭目反刍的老黄牛毫无征兆地猛然抬头,发出一声悠长而不安的低吼,惊得旁边圈栏里的鸡群“扑棱棱”一阵骚乱,翅膀拍打得尘土飞扬。

这些生灵比人更敏锐,它们率先感知到了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的异变。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一座险峻山脊之上,一株千年古松虬结的根须深处,一枚早已锈蚀得看不出原貌的残针,被地气的涟漪推动,悄无声息地转动了半分。

它的方向,正对着涪水村!

日头渐渐升高,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涪水河边,村妇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用棒槌捶打着衣物,说笑声和“砰砰”的捶打声混杂在一起,是村里最富生机的乐章。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妪独自蹲在最下游的一块青石板上,费力地搓洗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旧衣。

她患了“血痹”之症已有十多年,右臂僵硬得如同枯死的树枝,每动一下都像是要断裂开来,指尖更是常年麻木,没有半点知觉。

她咬着牙,用左手带动不听使唤的右臂,猛地往水里一探。

忽然,指尖似乎触到了一个细长而温润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将其捞起,竟是一根约莫三寸长的芦苇。

这芦苇不知在水中浸泡了多久,通体泛着一层奇异的木质光泽。

更奇的是,上面用某种不会被水冲走的墨,刻着三个她不认识的古篆小字——“足三里”。

这正是昨夜随激流冲刷而下的无数木针之一。

老妪不识字,只觉得这根小小的芦苇握在手里,竟有一股暖意顺着僵硬的指尖,缓缓渗入掌心。

她鬼使神差地,没有将其丢弃,反而在搓洗衣物的间隙,无意识地用它抵住自己右腿膝盖下方的一处凹陷,反复地摩擦、按压。

那地方,正是足三里穴所在!

不过片刻功夫,一股从未有过的滚烫暖流,猛地从她膝下升腾而起,如同一条苏醒的火龙,沿着那条早已淤塞僵死的经脉,势不可挡地向上冲击!

所过之处,酸、麻、胀、痛,种种感觉如同潮水般涌现,最终尽数汇聚于肩肘之间,再“轰”的一声,贯通至指梢!

“啊!”老妪惊呼一声,只觉得整条右臂像是被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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