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连风都知道往哪儿吹(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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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的盐碱地,寒意刺骨。

新生泉眼周围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仿佛大地一夜间生出的白发。

赵篾匠将那头老驴的缰绳在腕上缠了三圈,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泉眼中心。

他从怀中那只破旧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拈出七枚残针中针身最是完好的一枚——“膻中”。

此针主一身之气,是为气之会穴。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枚承载着李青针毕生心血的残针,稳稳地插入泉眼正中央的软泥之中。

针尾没入水面,只留下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随即,他搬过一个早已备好的粗陶瓮,倒扣在泉眼之上,严丝合缝。

这便是他以身为引,留下的“地脉锚点”,一个能与他体内气机遥相呼应的信标。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牵驴转身,准备沿着那道神秘的足迹向北而行。

然而,他刚迈出三步,异变陡生!

一股旋风平地而起,毫无征兆。

它不似寻常乱风,而是带着一股奇异的规整与力道,卷起地上的盐末与枯草,在他周身急速盘绕。

一圈,两圈,三圈!

风流精准地扫过他的双肩、背脊、腰腹、腿弯,轨迹分明,竟与人体“八会穴”中筋、脉、气、血、骨、髓、脏、腑的要害位置一一对应!

赵篾匠猛地驻足,双目微闭,如老僧入定。

那头老驴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安地刨着蹄子,却不敢发出一声嘶鸣。

风停。草屑落地。赵篾匠的眉心却紧紧锁起。

在那阵诡异的风中,他感知到了一缕极其细微、却执拗不休的震动频率。

那频率急促而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这……这分明是医书中所载的“肝脉弦象”,是肝气郁结、濒临绝境的凶兆!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这股脉象频率,他无比熟悉!

“不好!”他低喝一声,再也顾不上北行的计划,猛地拽过驴缰,调头就往来时的村庄狂奔而去。

驴子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随即撒开四蹄,驮着他掀起一路烟尘。

半刻钟后,当他冲进村西头那户人家时,院子里已经哭声一片。

一个壮年汉子正抱着他浑身抽搐、口唇发紫的婆娘,手足无措地嚎啕大哭。

“快让开!”赵篾匠声如洪钟,一把推开汉子,屈指在那妇人胸口“期门穴”上闪电般一弹。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妇人猛地抽了一口气,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那骇人的青紫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

汉子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纳头便拜:“神医!您……您怎么知道我婆娘出事了?”

赵篾匠扶起妇人,看着她转危为安,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头,望向村外那片苍茫的天地。

他终于豁然开朗。

风,已不再是单纯的风。

当他将自身气机与地脉相连的那一刻,这天地间的气流,便成了他延伸的感官,成了他遍行乡野的诊脉之手!

它在替他巡诊,替他聆听这片土地上所有生命的哀鸣!

正午时分,赵篾匠已身在浩瀚的戈壁深处。

毒辣的日头将空气炙烤得扭曲蒸腾,热浪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人的咽喉。

他背上的襁褓里,那蓝纹婴也显得躁动不安,发出阵阵细碎的啼哭。

赵篾匠寻到一处半人高的沙丘背风面,准备稍作歇息。

他刚解下水囊,眼角余光无意中一瞥,动作瞬间僵住。

只见身旁的沙丘表面,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极其规整的纹路,那纹路如蛛网般蔓延,随着微风的吹拂,竟像活物一般,一起一伏,仿佛大地的脉搏在跳动。

他俯下身,小心地掬起一捧沙。

沙粒滚烫,但在他的指尖捻动下,他清晰地感觉到,其中混杂着一丝丝极其微量的黑色砂砾。

是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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