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踩下去才知道那不是沙,是脉(1 / 3)
那沉睡巨兽般的沙洲,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起伏,都像是一次深长的吐纳。
丝丝缕缕肉眼难辨的暖意,从沙洲的中心弥漫开来,顺着河岸的草根,沿着田埂的泥土,悄无声息地渗入整个村庄的肌理。
翌日,暑气初升。
几个独角孩童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追逐一只金黄的凤尾蝶。
那蝶儿飞得忽高忽低,路线诡谲,引得孩子们笑闹着四散奔跑。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名唤狗蛋,追得最是起劲。
他蹬着一双小短腿,跑得跌跌撞撞,路线却曲折得异常。
只见他先是猛地向东窜出三步,脚下尘土飞扬;随即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朝南连跃两下;紧接着,他又扭转身子,向西蹦跳一步,稳稳落地。
这一连串看似毫无章法的动作,若有精通医道者在此,定会骇然失色——这奔跑的节奏与方位,竟与人体经络“子午流注”中,不同时辰气血开阖流转的次序暗暗相合!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狗蛋每一步落下,脚下的沙土地都会微微下陷一寸,随即,一圈涟漪般的淡金色浅光便从他脚心荡开,无声无息地向四方扩散。
光波掠过之处,青草愈发翠绿,野花开得更艳。
柳妻正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晾晒新割的艾草,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端午。
她弯着腰,将一丛丛艾草摊开,忽然,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地底钻出,直冲她的脚底涌泉穴。
那感觉,如同将双脚浸入了温热的药汤,暖意顺着经脉一路向上,瞬间通达四肢百骸。
她低头看去,正见到一圈淡金色的光波蔓延至自己脚下,而她站立的位置,恰是数道光波交汇的中心。
她的眼神微微一凝,却没有丝毫惊慌。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抱着艾草,悄然后退了几步。
失去了她这个“中枢”,那些汇聚而来的光流仿佛失去了目标,盘旋片刻,竟齐齐改道,如百川归海般涌向村中央那口老井。
当夜,奇事再生。
全村凡是饮了井水的村民,尽皆做了一个相似的梦。
梦中,他们感觉自己体内的血脉如奔腾的江河,冲刷着每一处淤塞的角落,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舒坦。
村东头咳了半辈子的王老汉,第二天醒来,竟一口气跑了三里地不喘;村西边瘫了三年的赵家婆婆,竟能拄着拐杖下地挪步。
整个村子,一夜之间,仿佛被洗筋伐髓。
端午将至,家家户户都需要艾草驱邪防疫。
柳妻挎着篮子,手持一把旧镰刀,独自前往村后的山坡。
那里的艾草长得最为肥美,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她走到一处向阳的山坡,挥起镰刀,利落地割下一大丛艾草。
就在镰刃离草的瞬间,她忽觉手中铁器猛地一沉,一股奇异的力量自镰刀柄传入她的掌心,牵引着她的手腕,不受控制地在空中划动起来。
“唰唰唰!”
镰刃在空中带起几道微不可闻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虚点七处。
柳妻心中一凛,这七个方位,连起来不正是一幅人体侧卧图上的“七魄安镇穴”吗?
她大惊之下,下意识地想要松手将这诡异的镰刀扔掉,可五指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怎么也松不开。
更骇人的是,那镰刀竟脱离了她的手掌,自主悬停在半空之中。
它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刀刃朝下,缓缓移动,在松软的泥地上刻画起来。
线条流畅,转折分明,片刻之间,一幅完整的“九宫灸阵图”便呈现在地面上。
图中九个阵眼节点,遥遥对应的,赫然是村中九户重病缠身的人家。
柳妻凝视着地上的图阵,良久无言。
风吹过山岗,艾草的清香弥漫开来。
她最终没有去修复那被镰刀划破的土地,只是弯下腰,将割下的艾草仔细地分作九份,在日落前,挨家挨户地放在了那九户人家的门前石阶上。
她放下最后一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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