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切姜声里出真经(2 / 3)
重的瘴气。
村里的老弱妇孺,接二连三地开始咳喘,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让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病态之中。
村里的老巫医焚香祷告,又熬煮驱邪的草药,烟熏火燎地折腾了好几天,不仅毫无效果,那刺鼻的烟火气反而呛得不少人头晕呕逆,病情愈发沉重。
阿禾驾着小舟,运送一批渔获时路过此地,一眼便看出了症结所在。
他没有多言病理,更没提什么瘴气,只是找到村长,请各家各户暂时改用后山晒干的松枝烧灶。
村人将信将疑,阿禾也不解释,亲自寻来一捆松枝,走进一户病情最重的人家,为他们生火做饭。
众人只见他点燃松枝后,又拿起柴刀,在那土灶烟囱的出口处,斜着削去了一角,留下了一道极窄的缝隙。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笔直升腾的炊烟,经过那道窄缝后,竟开始呈螺旋状,扭着麻花一般袅袅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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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只做不说,挨家挨户地帮他们改造了烟囱。
三日之后,奇迹发生了。
笼罩村落的晨雾肉眼可见地变薄了,而那令人心焦的咳嗽声,也渐渐稀落下去。
有细心的妇人发现,每当自家屋顶升起那麻花状的炊烟时,屋内的空气就变得格外干爽清新,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们都以为是那松木柴火有神效,却不知阿禾早已借松脂挥发之机,通过那道窄缝切割烟流,在其中嵌入了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热频震荡。
这螺旋上升的烟流,正是在无声无息间,模拟着上古“阳和针法”中温煦驱散寒湿的效用,以天地为庐,以炊烟为引,为整个村落完成了一次不动声色的集体治疗。
子时,地坛。
那九株银叶草再度亮起,叶片上的金丝如呼吸般明灭。
柳妻如约而至
金丝流动,在草叶间缓缓拼出了七个字:“谁说非得扎针?”
字迹刚一成型,空中忽地划过一道更为璀璨的金纹,那是涪翁残存意志最激烈的一次波动。
它似乎并未期待回答,也不想做出解释,那道金纹只是轻轻掠过草叶尖端,在半空中重新凝聚成另一行字,或者说,是三个振聋发聩的反问——
“不吃药不行?”
随即,所有的光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瞬间消散,银叶草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柳妻怔怔地立在原地,夜风拂过她的发梢。
半晌,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释然,一丝明悟。
她终于明白了,无论是阿禾那匪夷所思的手段,还是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奇迹,先贤留下的并非是否定药石的偏激,而是在质问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当医道被简化为固定的形式,当救人沦为对药方针法的机械崇拜,那便是传承真正的断裂之时。
医,无定法,道,法自然。
风波又起。
邻村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则流言,说村里一个叫“灵姑”的少女,能通过踏歌起舞,引来天地灵气,为人治病。
据说她舞步一起,百病皆消,已有数十人深信不疑,变卖家产追随她,不分昼夜地在村头空地上蹦跳。
这些人一个个跳得筋疲力尽,面黄肌瘦,却都狂热地宣称自己“打通了奇经八脉”、“感受到了灵气灌体”。
阿禾听闻此事,只是默默地打磨着手中的一截竹笛,一言不发。
次日,他孤身一人,带着竹笛,走上了那处被狂热信徒占据的空地。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打扰灵姑做法!”众人见他登台,立刻围拢过来,怒目而视。
阿禾不理会众人的叫嚣,只是将竹笛凑到唇边,深吸一口气,吹奏出一段闻所未闻的曲调。
那声音破碎、干涩,节拍完全错乱,音高忽东忽西,没有丝毫美感,听在耳中,如同一个疯子的疯癫呓语,让人心烦意乱。
那些正在起舞的信徒们,身体本能地抗拒着这混乱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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