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针断人未死,谁来接火?(2 / 3)
上挂着一卷巨大的竹册——《医者名录》。
三十六村,所有在册医者的姓名,皆录于此,而涪翁的名字,高居卷首,被众人用金粉描摹,奉若神明。
柳妻一把夺过墙上的火把,看也不看,便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狠狠按在了竹册之上!
“呼——”
火焰瞬间舔上干燥的竹简,发出噼啪的爆响。
火舌吞卷之间,她冰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未病地:“若你们这些人,真觉得自己已经能自医,能担起这片土地的生死,又何必日日夜夜供着一个‘祖师’的牌位,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火光映着她扭曲而悲愤的面容,她手臂一挥,将燃着的名录丢在地上,又接连抓起旁边的“未病地登记簿”、“听铃录”、“康健榜”,一本接一本地投入火中。
“一个人的康健,要记在榜上才算数吗?一个人的生死,要登在簿上才叫救了吗?你们的敬畏,你们的依赖,就是压在他心头最重的一座山!”
灰烬纷飞如雪,她仰头向天,声音凄厉:“涪翁若死,不是病死的!是被你们这该死的‘敬’,活活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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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石破天惊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盲童抱着涪翁冰冷的身体,听着那颗心跳声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柳妻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再去管那被地气锁住的传承印,不再去想那玄之又玄的“心火”。
他摸索着将自己那根从不离身的断杖,狠狠插入脚下的石缝之中,让它稳稳立住。
随即,他撕下自己衣袖上的一长条布,紧紧缠在断杖的顶端。
他从柳妻燃起的火堆里引来火种,点燃了布条。
一束摇曳的、孤独的火光,在这绝望的夜里亮起。
盲童抱着涪翁,就坐在这束野火之前。
他不再追问医理,不再向任何人求助,甚至不再期待涪翁的回应。
他只是张开干裂的嘴唇,用那沙哑的、尚未完全变声的嗓子,缓缓唱了起来。
是《未病调》。
没有一句歌词,只有最古朴、最原始的旋律。
那旋律仿佛就是人的脉搏,是山川的呼吸。
初时,歌声带着颤抖,不成曲调,像是风中哭泣的雏鸟。
但渐渐地,那歌声变得坚定,一呼一吸,一起一伏,精准地和着天地间某种不可言说的韵律。
一遍,两遍,三遍……
唱到第三遍时,一直死寂不动的涪翁,垂在身侧的指尖,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盲童没有察觉,他已沉浸在那旋律之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只是一遍遍地唱着。
远处高台上,身形即将溃散的程高,却看得分明。
那被地气之环锁住的传承印光芒,竟随着盲童的歌声,一明一暗地闪烁起来,那频率,仿佛在呼应一颗正在苏醒的心跳!
“原来……原来如此……”程高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与释然,“不是他传印……是这孩子的心火,点燃了这歌声,引动了印!”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猛地卷过,将盲童手中的火杖吹得从中折断!
燃烧的布条带着火星,如流星般坠落,不偏不倚,正好溅落在涪翁的衣襟之上!
“滋啦”一声轻响,火星瞬间引燃了干燥的衣物。
就在这一刻,涪翁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垂死的浑浊,反而亮得如同两颗寒星!
他看也没看身上的火,竟是暴喝一声,一掌拍在地上,声如惊雷!
“火灭了?火没灭!”
他挣扎着坐起,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全场。
他看到了盲童下意识捂住的、被火杖灼伤的手,看到了柳妻身前那堆尚未熄灭的、焚毁规矩的余烬,看到了高台上身影虚浮、气若游丝的程高。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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