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针落无声,谁在听?(2 / 3)
骸。
“好。”涪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你替我去看看——谁在装病?谁在借病?谁,又把那救命的‘心火’,当成了贡品在烧?”
涪翁终究还是亲自下山了。
他换上一身破旧的蓑衣,戴着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笠,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沙盘村轮值的队伍里。
村中的景象让他心头愈发冰冷。
祠堂前立着一块巨大的“哭功榜”,上面用红漆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只要能当众哭满一个时辰,就能从村正手里换走半碗糙米。
而那些卧床不起的病患,若是哭不出声,或是哭得不够悲切,便会被家人邻里斥为“忘恩负义”,连基本的汤药都会被克扣。
他冷眼旁观了三日。
第三天夜里,他发现村西头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正借着月光,偷偷在墙角挖野菜根充饥。
可就是这个老妇,白日里在“哭堂”前,却是哭得最久、最撕心裂肺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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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翁悄然走近,轻声问她为何。
老妇浑身一颤,转过头,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却是无声的哽咽:“我不哭……我儿子,他就领不到续命的药啊……”
涪翁沉默了。
他没有亮出身份,更没有取出针囊。
在天亮前,他只在村口那口老井的井沿石上,用指甲深深地刻下了八个字:“哭为何?为病?为米?”
做完这一切,他拂袖而去,自始至终,未见一人,未执一针。
涪翁离开的第二天,盲童阿九便遵其意,来到了沙盘村。
他没有去拜访村正,也没有去安慰病人,而是径直走到了村中央那座用来看戏的高台上。
在全村人惊愕的注视下,他举起手中的竹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敲响了挂在台柱上的那面铜锣!
“当——!”
一声巨响,尖锐刺耳,如裂长空。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人的哭嚎。
喧嚣的村庄,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茫然地望着台上那个瘦弱的盲童。
阿九拄着竹杖,面向众人,高声问道:“你们哭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一片死寂。
没有人回答。
这个问题太简单,又太复杂。
他们只知道要哭,却早已忘了为何而哭。
许久,人群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突然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带着哭腔喊道:“我想……我不想再哭了!”
这一声,像是点燃了引线。
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许多人默默地低下了头。
阿九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村庄:“好。那从今天起,不准哭——除非,你是真的想哭。”他深吸一口气,宣布了新的规矩,“心火堂关门七日。这七日内,谁在人前哭,罚他去开垦村后的荒田一亩!”
此令一出,满村哗然。
但看着台上神情坚定的阿九,和那不知何时已变得清明的空气,竟无人反驳。
七日之后,村中再无一人公开啼哭。
只有三个人,在自家的田埂上,或是在亲人的床前,悄然落下了眼泪。
但那泪水之后,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释然。
整个沙盘村的气息,仿佛被一场春雨洗涤过,渐渐活络起来,村民们的脉象,也奇迹般地重归平和安宁。
涪翁站在涪水对岸的高崖上,远远望着沙盘村升起的袅袅炊烟。
那里再也没有了整齐划一的哭嚎,取而代之的,是孩童的笑闹和犬吠鸡鸣。
他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微热,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那枚唯有他自己能看见的传承印记,竟悄然浮现出了一行新的纹路。
那是一句《针经·破执篇》的残句:“医者不救病,唯破执;针非刺肉,乃刺妄。”
涪翁先是一怔,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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