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针落无声,火种燎野(2 / 3)
的热度终于退去,原本溃烂流脓的创口竟已开始结痂收口。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那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已在程高沉静而专业的手法下悄然熄灭。
程高站起身,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命记事者,刻新板于祠堂外。第一条:火疗之法,严禁铁、铜等金属,温度以手背试之不痛为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带头闹事的莽汉,声音愈发严厉:“第二条:自今日起,三十六村之内,凡有试行新法者,无论大小,必先在自己身上试过痛感与火候,方可施于他人!”
众人闻言,心头皆是重重一动。
那个曾掷出火把的莽汉,默默地走到祠堂墙角,拾起一块被自己砸落的碎石,用力嵌回了墙基的裂缝之中。
那夜,程高独坐于当年发现针谱的崖洞之内,整理着连日来记录下的新案例。
忽地,他感觉脚底传来一阵异样的潮润。
低头一看,只见岩石的缝隙间,正汩汩地向外渗出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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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色微青,带着一丝硫磺的气息,在月光下蒸腾起氤氲的水汽,竟与涪翁医案中所述的“地髓之气”一模一样!
程高心中一凛,当即盘膝而坐,收敛心神。
水汽越来越浓,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刹那间,他的神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牵引,眼前斗转星移,竟再次浮现出天禄阁被大火吞噬的那一夜。
他“看”到师尊李柱国抱着一捆残破的竹简,从冲天火光中一跃而出,身影决绝。
“你还在等我,复原那堆无用的医典么?”一个冰冷而熟悉的笑声在程高脑海深处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
“师尊?”程高心神剧震。
“典在人心,不在竹简。”那声音继续说道,带着一丝嘲弄,又带着一丝欣慰。
话音刚落,程高脚下的温泉水面陡然一清,如镜面般倒映出一幅奇异的画面:百里之外的一个小村落里,一个年轻的母亲正焦急地抱着一个喉头肿胀、呼吸困难的婴儿。
她没有陶片,没有艾绒,情急之下,竟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发针,用火燎过,看准婴儿喉咙上那处肿得发亮的脓包,心一横,轻轻一挑!
一缕黑血应针而出。
婴儿“哇”地一声,哭声虽弱,呼吸却瞬间通畅了。
“她未读一字,却知‘血出毒散’。这,不就是《诊脉法》第三篇所论的‘刺络放血’么?”
师尊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程高识海中炸响。
眼前的幻象倏然消散,脚下的温泉也如同潮水般退去,转瞬便无影无踪。
唯有那湿润的岩壁上,留下了一行深色的水痕,笔画苍劲,宛如墨书:
医道非传,乃醒。
程高对着那行字,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次日,柳文谦的遗孀,那位坚毅的妇人,主动找到了程高。
她召集了五名村里最擅长辨认草药的药农,组成了一支“巡医组”,带着程高改良过的、可注入草药汁液的竹制水针,以及一本空白的图谱,开始巡行于涪水两岸的三十六村。
她们每到一地,从不主动为人诊治,只是躬身请教:“敢问乡亲,你们用过什么法子治病?成了吗?伤人了吗?”她们将村民们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验方,无论成败,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汇编成册,取名《野医录》。
半月后,《野医录》的第一卷送到了程高手中。
他翻开一页,上面记载:某村有顽童,以树上蚂蚁捣碎之酸液涂抹疥疮,三日即愈。
巡医组亲自验证后,在那条记录下用朱笔增补八字:“蚁酸稀释三倍,避目肤。”
看到这八个字,程高胸口一热,竟忍不住大恸。
他提起笔,郑重地在《野医录》的封面上写下:《无名针谱·附卷》。
随后,他立刻立下新规:自此月起,每月朔望之日,三十六村各派一名代表,于涪水集会,交换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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