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针藏旧影,暗火未熄(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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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李柱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主上当年在火场救了我们……”那人痛得翻白眼,“他说医典该由懂行的人守着,不是被你们这些迂腐的校书官当宝贝供着……”

“住口!”李柱国霍然起身,玄针“啪”地扎进船板,震得整艘船都晃了晃。

程高抬头看他,见师父眼角的疤痕涨得通红——那是当年为抢医典被火舌舔过的旧伤。

晨雾散得突然,阳光穿透云层时,李柱国望着江对岸的山林。

那里有座荒冢,碑上的字迹早被风雨磨平,可他记得清楚:二十年前,他和师兄跪在那座坟前发过誓,“生共守医典,死同埋残卷”。

“师父?”程高轻声唤。

李柱国摸了摸腰间的传承印,青铜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他转身时,看见赵子衡正把帛书往怀里拢,王二狗蹲在船边洗竹篙上的药泥,程高的短刀还滴着血——血珠落进渭水,荡开一圈圈涟漪,像极了当年天禄阁火场里,师兄转身时溅在他手背的那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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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的波纹还在晃,李柱国突然伸手按住腰间传承印。

青铜纹路隔着粗布衣裳灼得他掌心发烫,像二十年前天禄阁火场里,那半卷被烧得卷曲的《黄帝内经》残页。

程高递来的伤药在他眼前虚虚晃着,他却听见二十年前的雪落声——

阿柱,你看这《灵枢》里的针位图。清瘦的身影俯在案几上,墨笔在绢帛上勾出十二经脉,等咱们校完所有医典,要在涪水畔建座医庐,让天下人都能摸着脉枕学针法。

师兄!李柱国脱口而出,程高手里的药瓶掉在船板上。

王二狗刚把最后个蒙面人捆紧,闻言抬头,见师父背对着他们,肩线绷得像拉满的弓。

晨雾里飘来艾草味,那是师兄当年总别在腰间的药囊味道。

青绳结。赵子衡突然低唤。

他蹲在被捆的三人旁,指尖挑起根青绳,这绳结是太医院内门弟子的暗号。

我随父入太医院时,见过大医正用这结系针囊——

李柱国猛地转身,玄针袋撞在船舷上发出脆响。

他盯着那根青绳,喉结动了动:当年太医院有个内门弟子,最会编这种结。

他说青是草木之色,医道该像春草,烧不尽,压不垮。

程高突然想起,师父总在每月十五夜里对着月亮磨针。

那时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会比平时长些,像有另个人站在他身边。

去青冥医会。李柱国的声音像淬了冰又融开,今晚子时。

王二狗的竹篙地砸在船板上:师父要硬闯?

咱带的药囊可装不了这么多人!

不硬闯。李柱国摸出枚赤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程高,把他们的青绳解下来。

二狗,换上他们的衣裳。

子衡,把你那套太医院弟子的冠带找出来——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程高腰间的短刀,你们扮作押送战利品的青冥弟子,我在寨外接应。

师父要做什么?程高攥紧短刀,刀鞘上的血渍蹭在掌心。

李柱国的手指抚过玄针袋的红绳:当年师兄教我针藏于野,现在该让他们尝尝针起于林

夜幕降临时,四人摸上左岸山林。

程高走在最前,短刀藏在青布下;王二狗扛着捆成粽子的三人,嘴里骂骂咧咧学青冥弟子的粗话;赵子衡捧着从伏击者身上搜来的青铜令牌,冠带在风里晃得他直缩脖子。

李柱国落在最后,玄针袋里十二枚针微微发烫,像十二只等猎物的蜂。

青冥医会的寨子建在悬崖半腰,只有条羊肠小道可上。

李柱国隐在棵老松后,看着程高三人走到寨门前。

守寨的两个蒙面人举着火把照过来,程高把令牌一扬,粗着嗓子喊:押回活口!

主上要亲自审!

火把光里,李柱国看见守寨人腰间的针囊——和师兄当年用的竹纹针囊,纹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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