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针定乾坤,医火永燃(2 / 3)
望着冲进佛堂的涪翁,目光落在程高腰间的药囊上,当年天禄阁的火没烧死你,倒让你成了医圣。
火能烧书,烧不穿医道。涪翁扫过佛堂角落的暗格,玄针已捏在指间,那些被你关在柴房的皇族幼子,可还活着?
李延年的笑僵在脸上。
柴房的霉味混着药气扑面而来。
程高举着火把照向角落,七个孩童缩成一团,最小的那个正发着高烧,嘴唇乌青如茄。
涪翁的玄针在火把下泛着幽光。
他屈指弹针,第一针入,第二针入,第三针悬在上方——孩童突然呛咳着吐出半块药饼,程高捡起来凑近一闻,瞳孔骤缩:乌头粉!
这是伪经里的保元饼涪翁拔针时,孩童的呼吸已渐平稳,说是补元气,实则慢慢耗干血脉。
等他们登基,离了太医院的药,连路都走不稳。
李延年被押出去时,突然挣扎着扑向涪翁:你以为赢了?
医道司还没立,你的《针经》...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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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司会立。涪翁望着程高将孩童们抱出柴房,晨光正从檐角漏下来,照在他腰间的药囊上,但不是靠你,是靠这些愿意学、肯吃苦的年轻人。
黄昏的宫道上,程高捧着一摞新抄的医典,看涪翁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师父,陛下说要召见你。他指了指前面的偏殿,说是要商量...商量设立医道司的事。
涪翁脚步一顿。
他望着宫墙上爬满的藤萝,想起涪水江畔的渔舟,想起王二狗蹲在医馆门口剥药的憨样。去回陛下,他摸了摸程高药囊上的字,医道司的事,程高跟着就行。
程高的手按在药囊上,那里九根针尾的字正随着心跳发烫。
他望着师父的背影融入暮色,突然明白——有些火,不必自己一直举着;有些路,总要有人接着走。
偏殿里传来宦官的尖嗓:宣涪翁——
程高深吸一口气,捧着医典加快了脚步。
金銮殿的蟠龙柱在晨光里镀上一层金,程高捧着新抄的《针经》站在丹墀下,听着皇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朕今日颁旨,立医道司于太医院侧,掌天下医典校雠、医者考录,着程高为司首。
玉笏相击的脆响中,程高感觉掌心的羊皮卷被汗浸得发黏。
他抬头看向龙案后的皇帝,又瞥见阶下涪翁的玄色葛衣——老人正垂眼摩挲腰间的鱼形玉佩,那是涪水江畔老渔翁的旧物,自昨日从李府归来,他便再没穿过那身带字刺绣的医袍。
程卿?皇帝的声音带了丝笑意。
程高猛地回神,跪下行礼时药囊撞在青砖上,九根银针轻响。臣必不负圣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像初入师门时在雪地里跪了三日的那个清晨——那时师父掀开草帘,只说了句手别抖,针要稳。
涪翁在殿外等他时,正用枯枝在青石板上画鱼。
程高走近时,那些歪扭的鱼突然被风卷散,只剩满地碎叶。师父。他把医典往怀里拢了拢,陛下说要给您建生祠,在医道司前立碑——
立碑不如立人。涪翁打断他,转身往宫外走。
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内侧缝着的粗布补丁,去把王二狗和赵子衡叫到医馆。
医馆后堂的药香比往日更浓。
王二狗蹲在门槛上剥半夏,白生生的药粒滚了一地;赵子衡正踮脚擦那面落灰的《针经》抄本,竹梯吱呀作响。
听见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身——涪翁抱着个裹了粗麻的木盒,程高跟在后面,腰间的药囊晃得人眼晕。
都过来。涪翁把木盒放在案上,掀开麻布的瞬间,青铜古印的寒光刺痛了众人眼睛。
这是收程高时现的第二枚印,收王二狗时添了第三枚,赵子衡入门那日,三枚印竟在他心口连成了星图。
医道司要开,天下医者都要来校典。涪翁指尖抚过印面,但医道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是刻在人心里的。他突然抓起王二狗的手,按在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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