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舟火惊魂,针锁暗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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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尾的血腥味还没散净,程高攥着染血的《针经》蹲在老张头身边。

老人的喉结还在艰难滚动,玄针在气魄穴上微微震颤,像根绷直的琴弦。

涪翁的手指按在老张头腕间,瞳孔突然一缩——刚才止住的毒血,正顺着老人指甲缝里的暗纹往回渗。

程高,拿火折子。涪翁的声音像浸了冰碴,王二狗,把所有伤者集中到前舱。

少年应了声,船桨还攥在手里,指节被血泡得发白。

他踢开脚边的刺客刀,转身时靴底碾过块带血的碎布——是刚才那个撞进江里的首领身上扯下来的。

前舱挤着七个伤者,三个是自己人,四个是刺客。

涪翁挨个扫过他们的脸,最后停在左舷边的灰衣汉子身上。

那汉子捂着左肩,伤口不深,却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可他的手腕脉搏跳得比擂鼓还稳。

过来。涪翁勾了勾手指。

灰衣汉子抬头,眼神发虚:大...大夫,我这伤...

伤在肩井穴附近?涪翁突然扣住他手腕,拇指重重压在尺泽穴上。

汉子猛地抽手,却被程高从后按住肩膀。

涪翁的玄针在指尖转了个圈,我给你止止疼。

针尖触到皮肤的刹那,灰衣汉子瞳孔骤缩。

涪翁的针没扎伤口,反而刺进了他的听宫穴——赤针入肉三寸,顺着三焦经直捣耳门。

汉子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装出来的呻吟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却再发不出半分声音。

程高,把他锁进底舱。涪翁拔针时,指腹在汉子迎香穴上轻轻一按,对方的鼻翼立刻抽搐起来,他现在听不见,也闻不到,正好清清脑子。

程高扛起人时,摸到对方腰带里硬邦邦的东西——半块青铜虎符,刻着二字。

他和涪翁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

王二狗举着火把在前头照路,火光照得底舱的霉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月上中天时,底舱的木门被推开。

涪翁端着陶碗,酒气混着盐粒的腥涩扑面而来。

程高拎着铜盆,里面的热水冒着白汽,倒映出灰衣汉子扭曲的脸——他的五感正在赤针的作用下缓慢复苏,眼球随着声音转动,却像刚出壳的雏鸟般迷茫。

醒了?涪翁蹲下来,陶碗在汉子面前一扬,浓烈的酒气刺得对方猛地吸气,谁派你来的?

汉子张了张嘴,喉咙里只发出嗬嗬声。

涪翁抄起银针,精准地点在他膻中穴上。

那是心包经的募穴,银针刚进去半寸,汉子的胸膛就像压了块磨盘,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涪翁的声音比江水还冷。

是...是尚书省的人...汉子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他们说只要毁了医典,赏黄金百两...求您...求您拔针...

涪翁的手顿了顿。

程高看见他眉峰微挑,眼底翻起暗涌——之前刺客首领的字玉牌,加上现在的尚书省,这潭水比想象中深得多。

把他捆紧。涪翁起身时,衣摆扫过汉子的手背,明天到了浅滩,交给御史大人。

次日破晓,船队行至鹰嘴峡。

晨雾未散,江面上漂着几具浮尸,穿的是昨天刺客的黑衣。

程高扶着船舷皱眉:这些人不是坠江了吗?

怎么又漂回来?

水草。涪翁的手指点向船底,桨叶被缠住了。

话音未落,两岸芦苇荡里传来窸窣声。

程高抬头,正看见几十个黑影爬上崖顶,弩箭在晨雾里闪着冷光。

拉帆!涪翁大喝一声,用帆布挡箭!

王二狗扯着帆绳往上爬,船帆展开,像面巨大的盾牌。

第一波弩箭射过来,帆布上立刻绽开密密麻麻的孔洞。

程高抱着药箱往舱里跑,突然被涪翁拽住:去船尾,把火药桶点了。

师父?

照做!

程高冲进储物舱,火药桶上的引信还带着桐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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