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人生,我做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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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样是咱这土里刨食的人家能轻易置办起的?”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旱烟袋里劣质烟丝燃烧时发出的微弱“滋滋”声。

闵政南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涌向了耳朵。来了!果然来了!前世那将他推入深渊的算计!

隔墙那边,母亲王桂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和心虚:“他爹……俺……俺今儿个去隔壁村换鸡蛋,听人嚼舌根子,说……说他们村后街那个刘寡妇……”

“刘寡妇?”闵忠厚的声音透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嗯呐!就是那个男人前年开山炸石头没了的,留了两个半大小子那个!”王桂芬语速加快,像是在说服自己,“听人说,她手里攥着不少抚恤钱呢!正托媒人四处打听,想找个身板结实、能顶门立户的男人,帮她拉扯那俩小子……”

灶房里又静了一瞬,只有柴火在灶膛里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你是说……”闵忠厚的声音干涩起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把咱家老二……”

“嘘——!小点声!”王桂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带着惊惶,“俺思来想去,就老二最合适!模样是咱老营村拔尖的,身板也结实,十九岁,正是能出力的时候!那刘寡妇……虽说带着俩拖油瓶,年纪也比老二大七八岁,可人家手里有钱啊!只要她肯点头,帮衬着把老大的彩礼凑齐了……咱家这难关不就过去了?”

王桂芬越说越觉得可行,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病态的兴奋:“俺都打听过了!那刘寡妇放出话了,只要人勤快肯干,能把她那俩小子当亲生的,彩礼她可以不要,还能倒贴些!这不就是给咱家老二找了个现成的饭碗吗?虽说……委屈了老二点,可为了老大,为了咱闵家,老大他都二十五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媳妇……他当弟弟的,总得……”

“砰!”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狠狠砸在了什么东西上,打断了王桂芬的话。是父亲闵忠厚!

“你……你糊涂!”闵忠厚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和痛苦,“老二……那也是咱的亲骨肉!他才十九!把他推给个寡妇,当两个半大小子的后爹?你让他以后咋抬头做人?脊梁骨都得让人戳断了!这事……这事不能这么干!”

“不能这么干?那你说咋办?”王桂芬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哭腔和破罐子破摔的绝望,“眼看着老大的亲事黄了?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你对得起老闵家的祖宗吗?俺……俺不管!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个俺就托人去刘寡妇那边递个话!为了老大,为了这个家,老二……他怨就怨吧!当爹妈的,还能害他不成?总归是给他找了个吃饭的地儿!”

“你……唉!”闵忠厚又是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力感和妥协意味的叹息。那旱烟袋磕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在死寂的黎明空气里,也像重锤,狠狠砸在隔墙这边闵政南的心上。

最后一点残存的、对亲情的微弱幻想,随着这声叹息,彻底粉碎了,化作了齑粉。

前世被欺骗、被牺牲、被榨干最后价值后像垃圾一样丢弃的冰冷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那寡妇刻薄的嘴脸,那两个“继子”贪婪鄙夷的眼神,寒冬腊月被赶出家门时身上单薄的破棉袄,还有桥洞下刺骨的河水……一幕幕,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恨!

一股冰冷刺骨、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如同火山熔岩,在他四肢百骸里奔流咆哮!不是为了那注定悲惨的“归宿”,而是为了这血亲间赤裸裸的算计,为了这将他视作可以随意交易的牲口、换取利益的筹码的冷酷!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闵政南紧咬的齿缝里溢了出来。在这死寂压抑的黎明前夕,这笑声微不可闻,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他悄无声息地从冰冷的土炕上坐起,动作僵硬却异常坚定。没有再看一眼身边熟睡的弟妹,更没有理会隔墙那边那对“父母”令人作呕的盘算。他摸索着,套上那件同样打着补丁、散发着汗味的旧褂子,蹬上那双露着脚趾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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