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萍水相逢乱世情生(2 / 3)
的金疮药。整个过程,女子咬着唇,没再发出一声哭腔,只是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了。”帮她包扎好伤口,“这几天别乱动,我每天来给你换药,应该能保住腿。”
女子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些,多了些好奇:“你……你不像普通的医者。”
“哦?哪里不像?”笑了笑。
“你的手法,还有你说话的样子……”她咬了咬唇,“像是读过很多书的人。”
我心里一凛,不敢多说,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
我走出伤兵营,回头望了一眼,那女子正坐在草席上,望着帐篷顶发呆,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与这血腥的军营格格不入。
接下来的几日,我每天都会去给女子换药。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女子说她叫“乔婉”,是江南人,因战乱与家人失散,一路往北逃难,没想到遇到了袁军散兵。
我没有追问她的来历,她也没有问我的过去。在这乱世的军营里,两人像是两叶漂泊的浮萍,偶然相遇,便借着彼此的存在,暂时忘却了战争的残酷。
我会给她讲江南的风光——虽然其实是我从书本和纪录片里看来的,但描述得生动,说西湖的断桥残雪,说苏州的园林曲径,说秦淮河的画舫笙歌。乔婉听得入神,大眼睛里闪烁着向往:“我家就在庐江,离你说的那些地方不远。那里的春天,漫山遍野都是栀子花,香得能醉死人。”
她也会给我唱江南的小调,歌声婉转,像山涧的清泉,能洗去一身的疲惫。有时她会拿起我放在一旁的树枝,在地上画江南的亭台楼阁,线条细腻,显然是精通丹青的大家闺秀。
我渐渐发现自己对她动了心。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乔婉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寻找碎片的孤寂旅程。我会在给她换药时故意放慢动作,会在操练的间隙偷偷望向伤兵营的方向,会在夜里想起她含泪的眼眸和含笑的唇瓣,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点酸涩。
我知道自己不该动情。我是来寻找“炎纪”碎片的,是来修复时间裂痕的,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更不该在这里留下羁绊。可感情这东西,就像燎原的野火,一旦燃起,就很难控制。
乔婉显然也对我暗生情愫。她会悄悄把自己省下的干粮塞给我,会在我因处理伤口而弄脏衣服时,默默拿去清洗缝补,会在我说起未来的迷茫时,轻声说:“不管你要去哪里,只要你想,我都跟着你。”
那天晚上,要出发去乌巢了。最后一次去看乔婉,她正坐在月光下的草席上,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见我进来,赶紧藏进袖中。
“你要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点点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嗯,有任务要去北边。”
“是去……乌巢?”她抬起头,眸子里映着月光,“我听说了,你们要去烧袁军的粮草。那里很危险,对不对?”
“我会小心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呼呼”声。过了许久,乔婉从袖中拿出那块玉佩,递过来。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栀子花,栩栩如生。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据说能辟邪。”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你带着它,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像是带着她的体温。想说些什么,比如“等我回来”,比如“跟我一起走”,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你……多保重。”
我转身就走,不敢回头。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像细细的丝线,缠绕着脚步,让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走到帐门口时,听到乔婉在身后低声说:“大智,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我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掀帘走了出去。月光洒在身上,冷冷的,像一层霜。我握紧手里的玉佩,掌心的“文枢”印记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肩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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