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刀下服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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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榆林坊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散尽,只剩下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在坊市边缘一条僻静小巷的尽头,一处由韩老倌通过老关系借来的、废弃已久的货栈仓房里,一点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顽强地亮着,映出几个忙碌而沉默的身影。

这里,便是凌云为吴霸天准备的秘密治疗场所。仓房显然被精心打扫过,虽然简陋,但通风良好。中央摆着一张临时搭起的木板床,铺着干净的旧被单。床边的小桌上,一盏油灯摇曳,旁边整齐摆放着几个粗瓷碗盆,里面盛着烧酒和沸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和淡淡的水蒸气。环境经过了尽可能严格的消毒,在这个时代,这已是能做到的极致。凌云深知,对于吴霸天那种严重的嵌顿痔合并感染,单纯内服汤药已难奏效,拖下去必有性命之忧,必须采用非常手段。

独特的疗法即将开始。这并非寻常的望闻问切、开方抓药,而是准备进行一场在这个时代堪称惊世骇俗的小型手术。凌云采用的,是古代中医外科中已有记载,但操作极具风险、非高手不敢轻用的“针刀”与“挂线”相结合之法。他带来的工具不多,但样样精良:几把形状各异、刃口锋利的小钢刀和三棱针,已在灯火上反复灼烧至暗红,彻底消毒;一罐他自制的麻沸散,乃是用川乌、曼陀罗花、天南星等具有麻醉镇痛效果的药材研磨成极细的粉末,用时以烧酒调成糊状,可进行局部浸润镇痛。李文轩和韩老倌分立两侧,一个负责递送器械、记录要点,一个负责维持灯火、准备温水布巾,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吴霸天褪去下衣,俯卧在木板床上,古铜色的后背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尽管他江湖阅历丰富,刀头舔血的日子也经历过,但将自己最脆弱、最痛苦的部位交给一个相识不过片刻的郎中,用闻所未闻的“动刀”之法来治疗,心中仍是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性。他肌肉紧绷,拳头攥得发白。

“吴兄,放松。麻药生效后,痛感会大减。”凌云的声音平静而稳定,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用棉布蘸取麻沸散药糊,仔细地在手术区域涂抹、按压,进行局部浸润麻醉。药力逐渐发作,吴霸天感到患处传来一阵麻木和凉意,原本火辣辣的灼痛果然显着减轻,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但对即将到来的“刀兵之灾”仍心存恐惧。

过程惊心动魄。凌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示意李文轩将油灯凑近,左手持一块干净布巾轻轻按压、暴露病灶,右手稳稳地拿起那柄消过毒的小巧弯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即便是见惯了伤痛的韩老倌,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凌云下刀了。动作精准、迅速,没有一丝犹豫。刀刃划开发炎肿胀、已呈紫黑色的痔核表面,暗红色粘稠的脓血立刻涌出。凌云手法沉稳,对局部解剖位置了然于胸,避开主要的血管区域,巧妙地切开排脓,并用三棱针探入瘘管,进行引流。过程中难免有渗血,他止血果断,或用预先准备的煅烧过的止血药粉按压,或用烧热的特制小烙铁快速点灼出血点。整个操作过程,对当时任何人来说,视觉和心理冲击力都极具冲击力。吴霸天虽看不见身后情形,但能听到器械轻微的碰撞声,感受到组织的牵拉和偶尔更深部位的锐痛,额头青筋暴起,却咬紧牙关硬是没哼出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仓房里格外清晰。但令他惊讶的是,痛感远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远不及疾病发作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折磨,这让他对凌云的麻药和手法开始有了信心。

手术持续了约莫两刻钟,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漫长的煎熬。当最后一处瘘管被处理干净,撒上消炎生肌的药粉,并用柔软的桑皮纸和布带包扎妥当后,凌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李文轩赶紧递上温水给他净手。

立竿见影的效果几乎在术后片刻就开始显现。原本那种持续不断的、令人坐卧不宁的剧烈胀痛和灼热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虽然伤口还有有不适,但与之前那种地狱般的折磨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吴霸天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震惊地看向凌云,这个年轻郎中的手段,竟如此神奇!凌云又取出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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