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魂魄之舞(1 / 4)
第七章 魂魄之舞
古宅的阴冷仿佛还附着在骨缝里,呼延梦瑶编织的美梦余毒尚未完全清退,城市另一端,新的迷雾已然升腾。
近半个月来,这座城市仿佛陷入了一场集体性的“情感衰竭”症。起初只是零星的新闻报道,提及一些人莫名变得情感淡漠,对亲人朋友疏离,对曾经的爱好失去兴趣,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但随着案例增多,范围扩大,一种无形的恐慌开始蔓延。论坛上出现了“行尸走肉症”的标签,人们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着身边人“突然变了”的诡异经历,恐惧在无声中发酵。
南宫悦知放下手中的平板,揉了揉因过度使用“净瞳”而微微刺痛的双眼。屏幕上是一个最新的案例,一位原本热情洋溢的街头画家,如今只是呆滞地坐在画板前,画笔落下,色彩全无,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她“看”过几张受害者的照片,并非通过常规的视觉,而是动用了净瞳一丝微弱的能力。在那些人的周身,她“看到”的不是鲜活的情感光晕,而是一种灰败的、被强行剥离后的残迹,如同被拙劣手法刮去颜料的画布,只留下狼藉的底子。
“不是疾病,”她轻声对坐在对面,正小心擦拭一枚古旧罗盘的第五枫临说,“是掠夺。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的‘情绪’……活生生抽走了。”
第五枫临动作未停,指腹抚过罗盘上斑驳的符文,眼神沉静如水。“公孙魂魄。‘虚无之渊’中最擅长此道者。他视强烈的情感为杂质,是阻碍达到‘纯粹’的障碍。收集这些情绪能量,既是他的手段,也是他的目的。”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些日子,南宫悦知跟随着他,穿梭于城市的光怪陆离与历史的阴影缝隙之间,逐渐触碰到了那个名为“虚无之渊”的庞大组织冰山一角。他们追求的并非简单的毁灭,而是一种极端理念下的“净化”——剥离人性,回归所谓的“本初”,无论是呼延梦瑶的梦境覆盖,还是公孙魂魄的情感抽离,都服务于这个终极目标。
“线索指向今晚的‘暗夜旋律’酒吧,”第五枫临将擦拭好的罗盘收起,那罗盘的指针正微微震颤,指向城东的方向,“那里是最近几起情感剥离事件的核心区域。公孙魂魄很可能在那里,准备一场更大的‘盛宴’。”
夜幕低垂,城东的废弃工业区被霓虹灯牌勉强照亮,“暗夜旋律”就坐落在一座改造过的旧仓库里。还未走近,震耳欲聋的低音炮声浪便如同实质般撞击着胸腔。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与汗水混合的浓烈气味,五彩斑斓的激光灯束切割着弥漫的烟雾,舞池中,无数身影在狂乱的节奏中扭动、摇摆,如同陷入某种集体无意识的癫狂。
南宫悦知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她的净瞳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下自发地微微开启,看到的景象让她心惊。那些舞动的人群周身,浓郁的情感能量——兴奋、迷醉、渴望、压抑的冲动——如同被无形之力搅动的潮水,剧烈地翻腾着,却又被一种更隐晦的力量牵引着,丝丝缕缕地流向舞池的中央。那里,灯光最为迷幻,人群也最为密集。
第五枫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递过来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古朴玉符。“清心符,握紧它,守住灵台清明。公孙魂魄的‘舞’,本身就是最强的摄魂媒介。”
他们挤过喧闹的人群,靠近舞池中央。就在那时,音乐的风格陡然一变。从激烈的电子乐切换成了一种古老、神秘、带着异域风情的旋律。鼓点如同心跳,笛声婉转勾魂,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开始主宰整个空间。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舞池中央的高台上。
那是一个男人,身形修长,穿着剪裁合体的暗紫色长袍,袍袖与衣摆绣着繁复的银色纹路,在灯光下流淌着诡异的光泽。他的脸上戴着半张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似笑非笑的薄唇。他便是公孙魂魄。
他甚至没有刻意做出邀请的姿态,只是随着那诡异的音乐,缓缓抬起了手臂。动作优雅至极,每一个指尖的微颤,每一个关节的扭转,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与那勾魂摄魄的旋律完美契合。
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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