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破局之道(1 / 2)
医署大堂的檀木门槛,在炽热的日头烘烤下,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热度。苏晚静静地站在门口,她那精致的绣鞋尖不经意地轻轻碰了碰门槛,鞋底传来的滚烫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此时,从大堂里头传来赵德昌那尖锐且拔高的嗓门,如同一把利刃划破空气:“李主簿,你当医署是戏园子吗?随便个走方女医的歪门邪道,也能登堂入室?” 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愤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震碎。
苏晚下意识地攥紧怀里的诊疗记录,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纸张在她的手中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三日前老军士那充满敬意的一句 “拜你为师”,仿佛还在耳边清晰地回响,那声音带着粗糙的质感,透着无尽的真诚。母亲咳着血,颤抖着手指教她辨认草药时,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带着母亲独有的温暖与苦涩。还有顾昭刀疤下那温热的体温,那股带着力量与坚定的温度,此刻都如汹涌的潮水一般,齐齐涌上她的心口,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门轴发出 “吱呀” 一声悠长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岁月在叹息。苏晚深吸一口气,抬步缓缓走了进去。一进门,她便撞进赵德昌那如淬了毒般的目光里,那目光冰冷刺骨,仿佛要将她冻结。
李主簿正坐在上首,瞧见苏晚进来,眼睛一亮,赶忙招手说道:“苏大夫来得正好,赵医正说你那剜腐肉的法子是邪术,你且说说 ——”
“邪术?” 赵德昌猛地 “啪” 地甩开折扇,扇骨重重地敲在案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如同敲在人心上。“《千金方》说腐肉当敷药自脱,你倒好,拿刀子硬剜!要是感染了怎么办?要出人命的!”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脸上的肥肉随着他激动的情绪微微颤抖。他身后几个老郎中纷纷跟着点头,王医正捋着那花白的胡子,缓缓地叹气,脸上满是惋惜与不满:“到底是年轻,没吃过古方的苦啊。”
苏晚抿了抿嘴唇,将怀里的纸卷轻轻摊开在案上。竹纸被压得平平整整,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她用心记录的日期、病症、操作步骤,旁注还有体温、渗液量的变化。她的字迹工整而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与执着。“赵医正,张大锤的手臂烂了三个月,按古方敷药,腐肉却越烂越深;我剜腐肉前用酒浸过刀,那酒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带着微微的辛辣,能有效地消毒杀菌。剜完后撒了掺盐的药粉,盐的颗粒细腻而洁白,与药粉均匀混合。”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最后一页,眼神坚定而自信。“这是他第十天的记录,伤口已经结痂,如今都能提半桶水了。”
李主簿好奇地凑过去翻看,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每日记录分毫不差…… 苏大夫,你这是把治病当记账本记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与赞赏。
“治病就得讲准头。” 苏晚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她想起现代急诊科的病例本,那上面笔走龙蛇的医嘱,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生命的责任与担当。还有仪器上跳动的数字,那闪烁的光芒,仿佛是生命的律动。“腐肉不剜,毒素往深处钻;刀子不消毒,新肉要烂。这些不是邪术,是道理。”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大堂里回荡。
赵德昌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折扇 “唰” 地合起,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拍在张大锤的病历上。“道理?你一个逃荒来的女娃懂什么道理!我行医三十年,见过的病人比你见过的药罐子还多 ——”
“赵医正见过用掺盐药粉防感染的?” 门帘突然被一掀,顾昭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裹着一阵风卷了进来。他今日穿了暗卫常穿的玄色短打,那布料质感厚重,透着一种神秘而冷峻的气息。腰间的玉佩在廊下的光线中晃出冷光,如同他那锐利的眼神。“上个月西市染坊的张娘子,你开了三剂清热药没见效,结果苏大夫用盐汤洗伤口,三日就结痂了。” 他从容地从袖中摸出个布包,那布包质地粗糙,却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有这,赵医正给马都尉公子治跌打伤,开的方子里甘草用了三钱 ——”
“住口!” 赵德昌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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