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夜如墨,谁在窥视(2 / 3)

加入书签

芩,还温着的。”

苏晚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这才发觉母亲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轻轻把顾昭的上半身扶起来,动作轻柔而小心,将药汁缓缓喂进他嘴里。

“颅内感染...或者内出血。”她对着母亲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微风,“现在只能先退热。”

林氏的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留下浅浅的痕迹。她年轻时跟着师父走街串巷行医,见过形形色色的外伤,可这般棘手的状况却还是头一回遇到。“我去换湿布。”她转身要走,苏晚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娘,您去歇会儿,小川陪着就行。”

“我不困。”林氏轻轻抽回手,目光有些游离,“当年你爹...也是这样烧了三天三夜。”后半句话音刚落,便被呼啸的风卷走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晚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她重新把湿布敷在顾昭额头上,看着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而后又陷入混沌的昏迷之中。

天快亮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顾昭的烧终于退了些。苏晚靠在草席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轻声说:“苏姑娘,赵三来了。”

她缓缓睁眼,就看见赵三正站在医棚外。晨光洒在他身上,猎刀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冷酷。这男人脸上的疤在暗夜里像条张牙舞爪的蜈蚣,此刻在晨光中倒显得没那么狰狞了。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那唾沫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目光冷冷地扫过棚内,“你挺会支使人。”

“赵伯守了三十年山道,该更会支使山风。”苏晚站起身来,轻轻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昨晚说的火药,您有头绪?”

赵三没有接话,反而向前凑近了些。他身上带着松脂那浓郁的香气和血锈淡淡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刺鼻的味道。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你不是普通人,对吧?”

苏晚的呼吸猛地顿了顿。她的思绪瞬间飘远,想起现代急诊科里,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病人,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想起穿越那天,母亲咳着血,却仍把最后半块饼塞给小川,那充满慈爱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容至今历历在目;想起顾昭昏迷前,用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说“京城水很深”。

她垂眸,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从容与无奈:“我只是个医女,只想救人。”

赵三盯着她看了片刻,目光深邃而莫测,突然转身。他的灰布衫被风高高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半卷羊皮地图。“想查是谁动的手,”他背对着她,声音像山涧里的石头,冰冷而坚硬,“去山梁子上找棵老松树,树根下有个洞。”

话音未落,他已经迅速消失在晨雾里,那身影如同鬼魅,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苏晚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囊,心中思绪万千。

“苏姐姐!”小翠的尖叫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晨光的宁静。

只见张铁柱揪着孙五的衣领,从林氏帐篷里硬生生拖了出来。那男人的裤脚沾着杂乱的草屑,手里还紧紧攥着块焦黑的碎石。“他要偷您娘收的石头!”铁柱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拳头因为愤怒捏得咔咔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孙五的嘴却依旧强硬:“我...我看帐篷漏雨,想帮忙收东西!”

苏晚快步走过去,伸出指尖,准确地捏住他手腕的脉门。孙五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五官瞬间扭曲,指缝里的碎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你脉跳得比常人快三倍,”她松开手,目光如炬,“刚才在帐篷里,你碰了我娘的药碾子——”她弯腰捡起碎石,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药碾子上有我娘抹的薄荷油,你手上现在还沾着味。”

孙五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砸在泥地上,溅起些许泥点。“我是晋州府衙的差役!上头让我盯着逃荒的,看有没有人藏反贼!”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