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时代变迁催人改,家人心向各寻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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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秋风,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历史韵味,轻轻拂过福缘公社那片熟悉的土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一段即将翻篇的岁月。

那风中夹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喧嚣与沉重,像是天边乌云压顶,压得人们的心头喘不过气来,令人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期待交织的情绪。

哀乐的旋律从公社高音喇叭里缓缓流淌出来,像黏稠而冰冷的泥浆,缓缓淌过每一寸土地、每一座低矮的草房、每一条弯弯曲曲的田埂。

那旋律反复回荡,仿佛在冲刷着人们的耳膜,也渗入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令人难以忘怀,久久难以释怀。

昊文兰静静地坐在灶膛前,灶火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那满布沟壑、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心头的忧愁。

那火光虽明亮,却无法驱散她眉宇间凝固的阴云。

她手中无意识地捏着一把干枯的芦苇叶,反复揉搓着,碎叶簌簌落下,像是无声的叹息,诉说着心头的苦涩与无奈。

姬忠楜蹲在门槛外的磨刀石旁,粗糙的手指反复刮着锄刃,发出刺耳的“嚓嚓”声。

那单调的摩擦声,成为哀乐中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声音。

他的目光越过低矮的院墙,投向村口那棵沉默的老槐树,仿佛在用目光丈量一段时代的沉重与变迁。

那树下的影子,似乎也在诉说着岁月的变迁,沉默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坚韧。

“天塌了……”昊文兰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粗糙的磨刀石磨过一般,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绝望。

她没有看丈夫,只是盯着灶膛里渐渐黯淡的火苗,似乎在等待那火光也能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

那火光如同她心中微弱的希望之火,虽微弱,却依然坚韧地燃烧着。

姬忠楜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一下,锄刃压在石面上,发出短促的“嚓嚓”声。

他闷闷地回应:“地还在啊,”声音低沉而坚定,像脚下那坚实的泥土,“日子……还得继续过。”

话虽简单,却满含着一种不屈的韧劲和对生活的坚守。

说完,他站起身,将磨好的锄头靠在门框上,那冰冷的铁器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他粗糙的手掌。

然后,他缓步走到院角的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那冰凉的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却似乎也浇灭了心中那团窒息的闷火。

抹了抹嘴角的水渍,水珠顺着他下巴的沟壑滚落,滴在晒得滚烫的土地上,瞬间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迹,随即被干渴的泥土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

哀乐终于被另一种高亢的声音所取代。

公社喇叭里传来的新闻,犹如滚烫的熔岩,猛烈地灌入每一个沉寂的角落。

姬永海刚从北三河挑河工地回来,裤腿卷到膝盖,满身深褐色的淤泥,小腿肚上横七竖八布满了被芦根划破的血痕,有的已结了暗红的痂,有的还在渗着新鲜的血丝。

他扛着扁担,扁担两端的空箩筐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喇叭里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头,他猛地停住脚步,站在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的浓密阴影里。

扁担从肩上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尘土中,溅起一片灰黄色的尘烟。

他抬头望向天空,透过槐树繁密的枝叶缝隙,看到那一片高远湛蓝的天空,刺得眼睛生疼。

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冲击击中。

下意识地,他摸向裤袋深处,指尖触碰到那个熟悉的硬壳小本子。

那卷边的封面温润如玉,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农事、公式、琐碎的思考,仿佛一条潜藏在地下的暗河,暗流涌动,静静等待着被唤醒。

他紧紧攥住了它,仿佛握住了在这翻天覆地的变革中唯一的希望之光。

弯腰捡起扁担,他重新扛在肩上,步履似乎比来时更沉重,却又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的力量,坚韧而有力地朝着那个被巨大消息震撼着的家走去。

家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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