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丁原的愤怒(2 / 3)
高高龙椅之上、被冕旒遮挡了神色的汉灵帝刘宏,只是略显疲惫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甚至懒洋洋地掩口打了个哈欠。
在他心中,边关遥远的胜负、那些粗鲁边将的生死纠葛,远不如内帑今日又进了多少郡国上贡的奇珍异宝、或是西园新编的歌舞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更何况,一直微阖双目的太傅袁槐,适时地手持玉笏,缓步出列。
袁槐面色沉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声音平稳得如同古井无波:“陛下,边塞之事,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向来是各执一词,真伪难辨。”
“此事恐另有蹊跷,不宜偏听偏信。丁使君镇守并州多年,纵无显赫之功,亦有苦劳苦劳,维系北疆不易。朔方太守凌云所奏诸事,多为一面之词,缺乏旁证。”
“尤其那伏击之事,当事人非死即伤,更是死无对证。依老臣看来,或许只是双方部将因私怨而起的冲突,一时激化,未必是丁使君本意授意。”
“如今北疆局面粗安,胡虏新退,正当以稳为主,休养生息。若因边将互讼而大动干戈,兴师问罪,恐非但无益,反而会引发更大动荡,动摇边防根本,望陛下明鉴。”
他语气轻描淡写,措辞老辣,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丁原坐视匈奴入侵、纵容吕布伏杀凌云这两桩足以砍头抄家的重罪,巧妙地淡化、扭曲成了模糊不清的“边将私斗”、“各执一词”、“死无对证”。
殿中不少袁氏的门生故吏、以及与袁家利益攸关的官员,也立刻心领神会,纷纷出言附和太傅“老成谋国”之见。
灵帝本就不愿多事,见威望素着的袁槐如此说,乐得顺水推舟,便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下了旨意。
“太傅所言,老成持重,甚合朕意。边将不和,确非国家之福。此事……便交由并州自行查证化解吧,朝廷不予干涉。望诸边将各安其职,以大局为重,勿再生事端。”
一场本该追究封疆大吏渎职重罪、严惩戕害功臣凶徒的严肃朝议,就在这最高统治者的昏聩糊涂和权臣的肆意操弄下,变成了一场和稀泥的闹剧,不了了之。
荀攸那份字字血泪、耗费心血的控诉奏章,最终只在洛阳这座帝国的权力中心,激起了些许微澜,成为了众多权贵们茶余饭后一声无关痛痒的叹息,或是不屑一顾的几句笑谈。
朝堂的腐败、麻木与无能,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当这个消息通过特殊渠道,更快地传回晋阳(太原郡治,并州刺史府所在地)时,丁原初时还对朝廷可能施加的训斥或压力有所忌惮,心中略有忐忑。
但在得知袁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惊天大案轻松压下,朝廷最终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放纵态度后,他心中那点忐忑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涌起的是无比的志得意满和对凌云更深的蔑视。
“哼,黄口小儿,能奈我何?”他甚至在府中与心腹饮酒时,放出了如此狂言。
然而,他嘴角的得意笑容并未能持续多久。很快,接踵而来的异常情报,就让他的心情从云端跌入了谷底。
“什么?定襄郡已有将近半月未曾有例行公文传来?前往定襄的商队也未见一支返回?”丁原听着属下战战兢兢的汇报,起初还以为是道路因秋雨泥泞难行,或是信使途中染病延误,并未太过在意。
但他接连派出的几波精干探马,带着他的严令前往定襄探查情况,竟都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没有半点音讯传回!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他的心头,并且越收越紧。
当他最终费尽周折,从一些绕行广袤草原、躲避封锁线、几乎是九死一生才侥幸逃回太原的商旅口中,拼凑出“云中郡兵马已如铁桶般彻底封锁定襄,许进不许出”的惊人消息时。
丁原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一股被公然蔑视、被肆意挑衅的暴怒,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直冲他的顶门!
“砰——!”一声巨响,他猛地一掌狠狠拍在身前的硬木案几上,那坚实的案面竟被他一掌拍得木屑飞溅,裂开了数道狰狞的缝隙!
“凌云小儿!安敢如此!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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