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寒刃映京华(3 / 6)
重的常服袍袖,努力调整着面部肌肉,试图让表情变得恭顺,甚至带上几分受宠若惊的惶恐。他知道,从踏出这个花厅开始,就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戏,他必须演好,不能有丝毫破绽。白诗悦、袁薇等人也立刻收敛了情绪,各自端起茶盏或拿起女红,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那微微紧绷的肩线,透露了她们内心的不平静。
与此同时,紫禁城,司礼监值房。
这里如今已成了实际上的权力中枢,其煊赫权势,甚至超过了皇帝日常理政的建极殿。值房内温暖如春,上好的金丝炭在精致的兽耳铜炉中无声地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松木香气,驱散了窗外的一切寒意。
四壁悬挂着的并非当代清流名家的山水墨宝,而是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的工笔花鸟,彰显着主人对世俗富贵的直白追求。多宝格上,陈列着来自西洋的自鸣钟、莹润剔透的和田美玉、釉色饱满的官窑精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如今掌握的财富与权势。
司马门斜倚在一张铺着完整白虎皮的宽大紫檀木躺椅上,身上那件御赐的蟒袍,用的是江宁织造最新进贡的云锦,蟒纹张扬,几乎要跃出袍服。他年过五旬,面皮保养得极好,白净无须,不见多少皱纹,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精光闪烁,透着与他养尊处优外表截然不同的阴鸷、冷漠与深不见底的算计。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一串色泽沉郁、油光锃亮的伽楠木念珠,听着心腹干儿子段正华的汇报。
段正华躬身站在下首,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细声细气地道:“干爹,您放心,各处府邸的‘节敬’都已按名单送到了,也顺势探了探口风。大多数人都识相,知道如今这京城,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光禄大夫府那边,戚睿涵和那个商女出身的刁如苑亲自接见的,态度很是恭顺,接了节礼千恩万谢,只说感谢干爹挂念,府上一切安好,万事听从朝廷和干爹的安排。”
“戚睿涵……”司马门微微眯起那双细眼,拨弄念珠的手指略略一顿,声音尖细而平稳,听不出喜怒,“这几个年轻人,倒算是个异数。是有些小聪明,弄出了那什么杂交水稻,改进了些火器,陛下年少,对此颇觉新奇,也颇为看重。不过,终究是些浮浪子弟,仗着些奇技淫巧和运气,得了些虚名罢了。李岩死后,他们可有什么异常动作?私下串联,或是与哪些人来往过密?”
“回干爹,”段正华忙道,“据下面孩儿们回报,他们除了偶尔在戚府聚会,大多时间都闭门不出,或是去京郊看看田亩水利,或是在府里摆弄些机巧物件。戚睿涵似乎还因为几年前在锡兰被一群罕见的丽蝶吓到,落了点笑柄在府里,近来更是连自家园子都少逛了,怕是真留下了心病。”段正华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显然并未将这几个“沉迷奇技淫巧”和“胆小怕事”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司马门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那笑容冰寒,未达眼底:“怕蝴蝶?呵,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心志不坚,能成什么气候。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懂得进退,留着他们给陛下解解闷,顺便彰显朝廷善待功臣之后、广纳贤才的胸襟,也无不可。那个刘菲含,在火器制造上确实有些门道,工部那边还有些用得上她的地方,暂且留着吧。”
“干爹圣明,洞若观火。”段正华连忙奉承,“只是……延平侯府那边,自从郑渡那小子行刺失败被处决后,朱成功虽然表面上未有异动,严守门户,但据报他府中时常有旧部将领以各种名目出入,虽多是叙旧,但也不得不防。”
“朱成功?”司马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几分轻蔑,“他手里是还有些水师家底,不过大多在海外、在福建。在这陆上,在咱家眼皮子底下,他还翻不起什么大浪。多派些得力的人手,给我牢牢盯死了便是。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把这京城,把这北直隶,彻底握在咱家手里。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还有那些自诩清高、整日里之乎者也也想指手画脚的清流,都要让他们彻底明白,在这宁定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语气陡然转厉,手中念珠被猛地攥紧,指节微微发白。停顿片刻,他才继续问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还有,水师那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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