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剑影朝堂(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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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整理了一下绯色的官袍,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谨记,见机行事,保全自身为上。只要我们还在,就还有希望。”

一行人出了府门,乘上马车。车轮碾过覆盖着薄霜的青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向着那巍峨而压抑的紫禁城行去。车窗外,北京的街市似乎依旧,早点摊子的热气在寒风中袅袅升腾,叫卖声依稀可闻,但一种无形的紧绷感弥漫在空气里,连带着路上的行人都显得步履匆匆,少了往日的从容与生气。偶尔有东厂番役的身影闪过,如同鬼魅,更添了几分阴森。

建极殿内,百官依序而立,依照品级站成整齐的班列。巨大的鎏金蟠龙柱支撑着高阔的殿顶,藻井上的彩绘在冬日黯淡的天光下显得朦胧而压抑。龙椅上的年轻皇帝李天淳,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殿顶那些繁复的图案,那上面绘着的五爪金龙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扭曲。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但整个人却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只是默默地、僵硬地坐在那象征天下至尊的宝座上。皇帝的沉默,如同一种无声的许可,纵容着殿侧那人的肆无忌惮。

司礼监掌印太监司马门,身着象征极致恩宠的猩红蟒袍,手持一柄白玉为柄的拂尘,就站在龙椅之侧,几乎与皇帝平齐。他那张保养得宜、白净无须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锐利如鹰隼,又冰冷如毒蛇,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视着殿中的每一位臣子。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底,所及之处,不少官员都下意识地垂下了头,或避开了视线,仿佛那目光能灼伤人,能窥破内心最深处的隐秘。

秉笔太监段正华如同幽灵般,静立在司马门身后半步的位置,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嘴角却始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嘲弄,带着漠然,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安排好的、结局注定的戏剧,而殿中百官,不过是他眼中的提线木偶。

朝会伊始,依旧是按部就班的政务奏报。户部官员出列,陈述着各地钱粮收支,声音平板;工部官员禀报河工修缮,语调节奏毫无波澜;礼部则奏请祭祀典礼事宜,言辞恭谨却空洞。这些声音在空旷而高深的大殿中回荡,撞在冰冷的金砖和墙壁上,激不起多少涟漪,反而让那深潭般的寂静显得更加浓重。每一句程式化的话语,都在这压抑到极点的空间里被放大,又迅速被那无形的、源自御座之侧的压力所吞噬。

殿内虽有数个巨大的鎏金炭盆,盆中上好的银炭烧得通红,释放出灼人的热量,却似乎永远驱不散那从门缝窗隙、从每个人心底最深处渗出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龙涎熏香、陈旧木料、冰冷金属以及某种若有若无的、类似于铁锈般紧张气息的复杂味道,令人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所有人都知道,这按部就班的奏对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刻意维持的短暂宁静,那猩红的身影,以及他身后那片无形的、笼罩整个朝堂的阴影,才是今日真正的主宰,等待着发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果然,待那些无关痛痒的常规议题接近尾声,司马门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有些刻意拿捏的轻柔,与他平日尖细的嗓音略有不同,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让整个大殿陷入了更深层的、连呼吸都需小心翼翼的境地,仿佛连炭火偶尔爆裂的细微噼啪声都彻底消失了。

司马门向前微踏半步,猩红的袍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沙沙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他抬起眼,目光再次缓缓扫过群臣,尤其在几位尚未明确表态、资历颇深的勋旧和老臣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也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然后,他才用那特有的、尖细而阴柔,却又充满不容置疑权威的声调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今日,咱家有几件关乎国本、迫在眉睫的大事,需与诸位大人商议,并请陛下圣裁。”

他刻意停顿,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局、生杀予夺的感觉,目光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其一,”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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