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北疆狼烟(6 / 8)
此循环往复,使得火力输出几乎连绵不绝,没有明显的间隙。而顺军普遍装备的火绳枪,不仅射速缓慢,装填步骤繁琐,而且在对方这种持续不断的火力压制下,士兵们心理压力巨大,装填动作更容易出错,几乎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有威胁的反击。
一直在两翼游弋等待时机的哥萨克骑兵,敏锐地抓住了顺军左翼陷入混乱、防线出现缺口的天赐良机。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立刻爆发出一阵狂野的呼哨和呐喊,如同两股褐色的旋风,从侧翼猛地切入,手中的马刀在惨淡的日光下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肆意砍杀着混乱中的顺军步兵,所过之处,带起一蓬蓬凄艳的血雨。左翼的顺军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溃退。
“右翼骑兵,出击。拦住那些哥萨克,不得让他们扩大战果!”负责指挥机动兵力的李定国,一直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态势,此刻毫不犹豫,立刻下令右翼待命的顺军骑兵发起反冲锋,试图截住突入的哥萨克,稳住左翼局势。
接到命令的顺军骑兵,同样是大顺精锐,他们怒吼着,催动战马,如同洪流般冲向哥萨克骑兵。两支骑兵部队狠狠地撞在一起,刹那间,刀剑撞击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声、垂死者的惨叫声、士兵的怒吼声混杂成一曲残酷的战场交响曲。顺军骑兵勇猛无畏,个人武艺高强,但哥萨克骑兵更擅长这种小范围的、高速机动中的混战,他们骑术精湛,人马合一,马刀的劈砍角度刁钻狠辣,给顺军骑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战况瞬间陷入惨烈的胶着。
中军位置,吴三桂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断调派中军的预备队上前,拼命填补左翼被撕开的缺口,同时命令中军所属的火炮,集中火力轰击沙俄仍在稳步射击的线列步兵方阵,试图用炮火打断他们那令人窒息的火力投射节奏。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惨烈的厮杀在整条战线上反复进行。
双方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冻硬的土地被鲜血浸染得泥泞不堪,倒伏的尸体层层叠叠。沙俄军队在承受了相当的损失后,见顺军主力依然顽强,阵型核心未乱,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击溃,终于吹响了代表着撤退的号角。训练有素的哥萨克骑兵立刻放弃了缠斗,掩护着步兵方阵,开始交替后撤,整个撤退过程依旧保持着相当的秩序和完整的阵型。
顺军虽然凭借坚韧的意志和兵力优势,最终逼退了敌人的这次进攻,但自身伤亡惨重,士气受挫,体力也消耗巨大,已是无力组织起有效的追击。广阔的战场上,留下了无数倒伏的尸体、失去主人而在战场上悲鸣徘徊的战马、破损的兵器和旗帜,伤兵们痛苦的呻吟声、呼唤救命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旷而寒冷的草原上空飘荡,显得格外凄凉刺耳。
……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绒布,缓缓覆盖了饱经创伤的草原,也将军营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中军大帐内,牛油蜡烛跳动的火焰,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却驱不散那凝结在眉宇间的沉重。空气中,除了炭火的气息,还隐隐约约从伤兵营地方向飘来金疮药和血腥混合的、令人不安的气味,如同无形的鞭子,时不时抽打着帐内每个人的神经。
吴三桂解下了沉重的头盔,放在一旁的兵器架上,花白的发髻有些散乱,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鏖战后的沙哑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罗刹鬼的火器,尤其是那燧发火铳,射速之快,远超我军。还有那三排轮射之法,层层递进,火力几乎不断,昨日左翼防线,便是被此法生生撕裂。若非定国兄临机决断,及时派骑兵稳住侧翼,恐怕局势危矣。”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地图上划过,指向左翼曾经崩溃的位置。
李定国默默地将一杆今日战场上缴获的沙俄制式燧发火铳放在了帅案上。他拔出随身的精钢匕首,动作熟练地撬开枪机旁的固定卡榫,小心翼翼地将结构复杂的枪机部分卸下,然后又拧开连接卡笋,将细长的枪管也分离出来。他拿起一粒从俄军士兵弹药袋中找到的铅弹,在烛光下仔细观察着。
“你们看,这铅弹,颗粒大小均匀,几乎毫无差别,确保了口径一致,装填顺畅,气密性更佳。还有他们的发射药,颗粒细腻,色泽统一,似乎经过特殊提纯,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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