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朔夜焚粮破俄营(3 / 7)
潜入精锐,还是刘菲含指挥的三十纵火奇兵,亦或是即将随主力埋伏的大队人马,都开始悄无声息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检查着随身的腰刀是否磨得锋利,弓弦是否绷紧有力,箭囊中的箭矢是否满额且箭簇森然。火折子被小心地用油布包好,火油罐被检查了封口,均匀地分发给纵火队的成员。战马被喂饱了精饲料,蹄子也用厚实的布条仔细包裹起来,以最大程度减少行进时可能产生的声响。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金属与皮革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压抑的呼吸声,整个大营在黑暗的掩盖下,如同一架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机械,在绝对的沉默中积蓄着石破天惊的爆发力量。
子时刚过,正是一天之中人体最为困顿、警惕性最容易松懈的时刻。漠北的寒风似乎也更猛烈了些,在营帐间呼啸穿梭,吹得那些矗立的旌旗猎猎作响,这自然的喧嚣,倒也巧妙地掩盖了部队集结与移动时可能产生的一切细微声响。
戚睿涵和刘菲含在营帐口再次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即,他们各自转身,率领着麾下的小队,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营,迅速被无边的黑暗所吞没。他们严格按照之前探查时标记的隐蔽路线,向着那座决定战局走向的山谷潜行。
脚下是冻得硬邦邦的土地和干枯脆弱的草梗,每一步落下,都需要极好的控制力,以避免发出不必要的声响。戚睿涵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紧张和行动而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带来的微热感。他强迫自己进行深长而缓慢的呼吸,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却也让他高度集中的精神保持着一丝必要的清醒。
他偶尔回头,目光扫过紧跟在他身后的五十名士兵。这些士兵眼神沉静如古井,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动作轻捷而稳定,气息绵长,显然都是历经多次血火淬炼的百战老兵,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不仅没有畏惧,反而隐隐流露出一种猎手般的兴奋。这让他原本有些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几分。而刘菲含则带着她的三十人队伍,如同暗夜中分流的两支溪水,消失在另一个方向,前往预定的攻击发起位置。
越是接近目标山谷,空气中的戒备感就越是明显。即便有风声干扰,戚睿涵和他身后的精锐们依然能隐约捕捉到从谷内随风飘来的、巡逻兵沉重的靴子踩在冻土上的规律声响,以及偶尔几声语调古怪、意义不明的罗刹语交谈。所有人在戚睿涵一个简洁的手势下,立刻伏低了身形,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借助着地势的起伏和岩石、枯草的阴影,如同缓慢流动的暗影,一点一点地向着那处标记好的腐朽围墙靠近。
在几乎能闻到谷内飘出的、混合着马粪、皮革和烤面包气息的距离上,他们停了下来。戚睿涵示意队伍分散隐蔽,自己则带着两名观察力最敏锐的士兵,匍匐前进,来到那处围墙下近距离观察。靠近了看,那处墙体的状况比他们预想的甚至还要理想一些——或许是因为连日的极寒天气,将木质中的水分彻底冻结,使得原本就腐朽的木头变得更加脆弱酥松。两名在军中以力气和擅长使用撬杠工具着称的魁梧士兵,在戚睿涵的示意下,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贴近墙壁。他们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前端用厚布包裹了好几层的铁钎,小心翼翼地插入木桩与地基、以及木桩之间的缝隙中,然后屏住呼吸,腰背缓缓发力。
一阵极其细微、几乎被风声完全掩盖的“嘎吱……嘎吱……”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让周围所有士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运的是,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片刻之后,一块足够一个成年男子侧身钻入的缝隙被成功地、悄无声息地撬了开来。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陈年谷物、灰尘和木头霉变的气息,从围墙内部扑面而来。
戚睿涵屏住呼吸,压下心中的激动,第一个侧过身体,如同游鱼般,灵巧地从那道缝隙中钻了进去。围墙内部是粮仓与山体之间的一条狭窄通道,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木板、破损的麻袋等杂物,光线比外面更加黯淡,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谷口方向营火的微光,经过多次反射后,勉强提供了一点可怜的照明。他静静地蹲伏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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