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南洲初辟(6 / 9)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无奈的冲突。
海滩上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沙滩,发出永恒的、单调的韵律。但那种初登岸时的新奇、轻松与愉悦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无奈,以及一丝淡淡的悲凉。微风吹过,带着海水的咸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拂过每个人的心头。
朱成功久久地凝视着土着消失的那片幽深树林,目光复杂难明。良久,他才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在问身边的人,又像是在叩问自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亦或是……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终究是莽撞地惊扰了他们延续了千万年的安宁与秩序?”他身为郑芝龙之子,自幼纵横于风波险恶的海上,见过无数种族与文化之间的摩擦与冲突,但此次对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基于土地和信仰的决绝扞卫,以及完全无法沟通的困境,仍然让他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反思。
戚睿涵走上前,站在朱成功身侧,目光同样投向那片吞噬了身影的丛林,沉声道:“大帅,此事……恐难以简单论对错。他们视我们为入侵家园、亵渎圣地的恶徒,奋起扞卫乃是生命本能,亦是其族群延续数千年的生存智慧。而我们,奉旨远航,肩负探索未知、拓展海疆、传播天朝威仪之使命,亦有其不得不为的理由与抱负。只是……文明的相遇,尤其是以这种方式,冲突与代价,似乎总是难以避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历史的宿命感。他来自现代,深知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原住民的悲歌是如何奏响的,即便他们此行已极力克制,尽量避免流血,但历史的巨大惯性,似乎仍以某种形式显现了出来。
刘菲含蹲下身,小心地拾起一支土着遗落的回力镖,用手指仔细触摸着其独特的弯曲弧度和打磨痕迹,试图分析其空气动力学原理和在狩猎中的运用方式,这是她作为科研者的本能。但此刻,她的眉宇间也笼罩着一层思索的阴云,低声说道:“他们的工具设计得很巧妙,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地理环境和狩猎需求。只是……技术的代差,实在太大了。这不是勇气或者信念可以弥补的鸿沟。”
董小倩默默地站在众人身后,看着那片重归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树林,心中五味杂陈,如同翻涌的海浪。她知道,从舰队抵达,从双方目光第一次接触,尤其是从刚才那阵箭雨离弦的那一刻起,这片孤悬海外的大陆其固有的、缓慢演进了数万年的历史轨迹,已经被这群来自东方的访客,彻底而不可逆转地改变了。无论他们的初衷是探索、交流还是怀柔,冲突的种子已经随着血迹渗入了这片古老的沙地之中。未来会如何生长,已是一片迷雾。
经此一役,朱成功与诸将商议后,决定不再冒险深入情况不明、可能隐藏着更多土着部落的内陆。他下令,就在这片易于防守、靠近淡水水源、且刚刚经历过冲突的海湾高处,设立大顺在南洲大陆的第一个永久性据点。
命令下达,整个船队都行动了起来。士兵们和水手们挥汗如雨,利用船上携带的工具和当地丰富的木材资源,开始伐木取石,垒土夯基。依据戚睿涵和刘菲含提供的建议——这些建议融合了现代军事防御、营地规划和卫生防疫的理念。营寨的布局经过精心设计,不仅考虑了防御工事的坚固(如设立了望塔、挖掘壕沟、设置木质栅栏),也兼顾了长期居住的舒适性与安全性(如规划出明确的居住区、仓储区、炊事区,并特别注重排水系统和垃圾处理)。
一座简易但结构牢固的码头也从沙滩向深水区延伸,方便小艇停靠和物资转运。他们正式将这个据点命名为“南洲据点”,并选取了一块巨大的、表面平整的岩石,由军中擅长篆刻的工匠勒石记事,用遒劲的楷书刻下了舰队抵达的日期、主要官员姓名以及设立据点的缘由,以此铭记此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海外开拓。
朱成功召集所有高级军官和戚睿涵等人,经过慎重考虑,任命性格沉稳干练、处事公允且精通海事的海军千户汪仲超,作为“南洲据点”的首任留守主官。同时,有一千名自愿留下的士兵在此落户。
朱成功将一面代表大顺的旗帜郑重授予汪仲超,并再三叮嘱:“汪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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