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南洲初辟(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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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武器都只是处于戒备状态,并未直接指向对方,朱成功严令禁止首先发起攻击。

戚睿涵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走到阵型边缘,尝试用官话朗声说道:“我等乃来自东方大顺国之使臣,船队途经此地,只为补充淡水食粮,勘察风物,并无恶意,更非为劫掠侵占而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海滩上回荡,试图传递和平的意图。

然而,对方显然完全听不懂这陌生的、抑扬顿挫的语言。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更加困惑和戒备的神情,彼此间用短促而含义不明的音节快速交流着,手中的长矛和投掷器握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为首的一个年长土着,脸上布满了如同刀刻斧凿般的深壑皱纹,记录着岁月的风霜,他的目光尤其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向前迈出一步,用手中削尖的长矛先是指了指波涛汹涌的大海方向,然后又猛地指向戚睿涵和他们身后的船队,嘴里激动地、语调起伏很大地说着一连串话语,声音沙哑而充满力量。他的动作和语气,不像是在问候,更像是一种严厉的质问,似乎在愤怒地诘问他们这群不速之客为何要闯入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惊扰这片土地的宁静。

精通多种南洋部落语言的通译何斌连忙上前,尝试用他所知的几种语言进行沟通,甚至配合着手势,表达友好和交换的意愿。然而,对方的语言体系似乎与何斌所知的任何语种都毫无关联,他的努力如同石沉大海,对方脸上没有任何理解的迹象,反而因为何斌的靠近和陌生音调而更加躁动不安。双方陷入了一种极度紧张的、令人窒息的僵持之中,语言,这道无形的墙壁,此刻成了比任何天然险阻都更难逾越的鸿沟。

“他们似乎……非常紧张这片土地,我们的出现,在他们眼中恐怕是一种严重的亵渎。”董小倩低声对身旁的戚睿涵说道,她敏锐地观察到,这些土着在站立和移动时,对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流露出一种近乎神圣的重视,那种情感,超越了简单的领地意识,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与土地血脉相连的信仰。

袁薇也紧蹙着眉头,低声道:“看他们的眼神,不仅仅是敌视,更带着一种……仿佛我们玷污了某种不容侵犯之物的愤怒与悲伤。这不仅仅是家园被入侵,更像是信仰被冒犯。”

朱成功见状,决定尝试用实物来表达善意。他示意几名士兵从携带的物资中取出几匹色彩鲜艳的丝绸、一些光洁的瓷器器皿以及几件小巧的金属工具,捧着这些礼物,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脸上尽量做出和善的表情,将礼物展示给对方。

然而,这一举动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当士兵捧着那些在顺军看来颇为珍贵的礼物靠近时,土着们非但没有接受的意思,反而更加激动起来。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顺军的方向,发出更加响亮、充满威胁性的吼叫声,身体前倾,做出随时准备投掷或冲锋的姿态。他们似乎将这种靠近行为本身,尤其是手持陌生物品的靠近,视为一种极具挑衅意味的侵犯,或许在他们古老的习俗中,这代表着某种不祥的预兆或是战争的宣告。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那名年长的土着首领,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挥肌肉虬结的手臂,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呼哨。他身后的土着战士们仿佛听到了进攻的号角,立刻爆发出一阵充满野性的、震耳欲聋的呐喊,同时,他们手中的长矛和投掷器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顺军的防御阵型疾飞而来。

“举盾,防御!”甘辉反应极快,厉声喝道,声音在突然爆发的混乱中依然清晰可辨。

训练有素的顺军士兵们早已做好准备,闻令立刻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紧密地靠拢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坚固的木质盾墙。

“笃笃笃笃——”矛尖和坚硬的石块猛烈地撞击在盾牌表面,发出连续不断、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响声,如同骤雨敲打在厚重的屋瓦上。所幸双方距离尚远,大部分原始的攻击都被这道坚实的盾墙有效阻挡下来,但仍有几枚角度刁钻的回力镖,以一种诡异的弧线绕过盾牌边缘,擦着阵型掠过,将两名站在边缘的士兵的手臂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立刻沁湿了他们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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