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巾帼蟾宫折桂日(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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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引来更大的麻烦。欺君之罪,非同小可,矢口否认只会让情况更糟。

在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伸向了头上的儒巾,轻轻一扯。

如云的青丝瞬间失去了束缚,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披散下来,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与背后,衬得那张原本就清丽绝伦的脸庞更加柔美分明,女儿家的身份,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再无转圜余地。

殿内响起一阵无法抑制的低低惊呼声和抽气声,所有官员都面露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殿中骤然变换了形象的新科“状元”,交头接耳之声顿时变得密集起来,如同潮水般涌过大厅。

白诗悦再次跪下,这一次,她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那清亮、柔和,属于年轻女子的声音在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突兀:“民女白诗悦,欺瞒陛下,女扮男装参与科考,犯下大不敬之罪,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她伏下身去,额头紧紧触着冰凉的金砖地面,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心中一片冰凉,只盼自己的坦然请罪能换来一线生机,不要牵连到还在殿外等待的戚睿涵和其他人。

李自成显然也愣住了,他浓黑的眉毛高高挑起,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意外,他显然没料到今科状元,文章策论被众人交口称赞的才子,竟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他看了看伏地请罪、身形微微颤抖却依旧努力保持镇定的白诗悦,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皱眉、有的则面露好奇的钱谦益和刘宗周等人,一时间没有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显然在快速思考着如何处理这前所未有的状况。

副主考官刘宗周见状,眉头紧锁,他素来讲究礼法纲常,对于女子参与科举这等“牝鸡司晨”、“淆乱纲常”之事,本能地感到不妥与排斥。但看着殿中跪伏在地,身形单薄,刚刚对答时却显露出不凡见识与从容气度的白诗悦,又念及其文章才华确实出众,非寻常只知死读经书的腐儒可比,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复杂难言的惜才之意。兼之此事前所未有,如何处理,不仅关乎一条人命,更关乎新朝的气象与名声。他沉吟片刻,终于出列,拱手肃容道:“陛下,老臣有奏。”

“刘爱卿请讲。”李自成将目光转向这位以刚直和学问着称的老臣,想听听他的意见。

刘宗周声音沉稳,带着一贯的严肃:“陛下,科举取士,为国家抡才大典,历来为男子进身之阶,此乃千年成规。白氏女扮男装应试,混淆视听,确属违制,有欺君之嫌。按其行为,依律究治,亦不为过。”

他先明确了白诗悦的过错,随即话锋一转:“然,究其初衷,据其所言,乃是体验,或非为功名利禄而来。且观其文章策论,见识超群,逻辑缜密,非寻常腐儒可比,殿试对答,引经据典,亦显才学功底扎实。想那前朝民间传说,亦有祝英台女扮男装求学之事,虽为传说,亦可见女子向学之心,古今有之,有时亦能传为美谈。此次科举,乃陛下永昌朝首次开科,诏书律令之中,或因仓促,或因未曾虑及,确实并未明文规定女子不得参与。依老臣之见,白诗悦虽行为逾矩,然其才可贵,其情可悯,其过亦因律令未明而可稍减。陛下圣明,开创永昌新运,气象维新,正需彰显与旧朝不同之胸襟气度。或可法外施恩,网开一面,以示皇仁浩荡,亦显我朝不拘一格用人才之魄力,使天下才俊,无论男女,皆知陛下求贤若渴之心。”

刘宗周这番话,可谓老成谋国,既点出了白诗悦的过错,表明了维护礼法的立场,又强调了她的才华和此次科举规章的疏漏,为其开脱找到了依据,更抬出前朝美谈和新朝气象,为转圜留下了充分的余地。他身为理学名臣,能如此客观、甚至略带回护地陈述,已是极为难得,显示出他并非完全迂腐之人。

钱谦益也适时开口,他本就因柳如是之故,对才女多有欣赏与怜惜,此刻顺势道:“刘大人所言极是,老臣附议。陛下,白诗悦一介女流,不惧风险,能有此胆识才学,于万千学子中脱颖而出,实属罕见难得。且其答卷,经弥封、誊录、阅卷直至陛下御览定夺,层层关卡,众位读卷官皆认可其才,点其为状元,乃是公允之选,并非侥幸。若今日因其女子身份而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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