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归途明暗(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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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力放在规划路线、安排食宿上。他对张晓宇的态度更为直接,是一种基于人道主义的照顾,却谈不上任何原谅。他有时会看着张晓宇的背影摇头,低声对戚睿涵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好好一个读书人,偏要往那权欲火坑里跳。”戚睿涵只能报以沉默。

数日的颠簸之后,咸腥的海风终于带来了海洋的气息。他们抵达了舟山。根据史可法、张煌言等人之前提供的零星信息,结合袁薇早年对异常天象和时空理论的研究方向,戚睿涵判断,当年张煌言在此抗清时遇到的异象,最有可能是指引他们回归的时空节点。

几经周折,在一处临海的僻静村落,他们找到了已是乡野塾师的张煌言。曾经的抗清名将,如今布衣芒鞋,面容清癯,神情平和,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沉静,透着读书人特有的风骨与历经沧桑后的通透。

听闻戚睿涵问起当年旧事,张煌言抚着已然花白的长须,眼中掠过一丝悠远的追忆之色。“此事说来确实蹊跷,若非几位今日问起,老夫几乎要将它埋入尘芥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浑厚与缓慢,“那是前明弘光年间,老夫在此地组织义军,欲图凭借海岛之利,牵制虏师南下。一夜,正值星月隐匿,海天如墨,四下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忽见天穹之上,仿佛被利刃划开,有两道极为耀眼的流光,一先一后,疾速坠下,其光芒之盛,刹那间竟将海滩映得如同白昼。落点,似乎就在这左近不远。”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溯那段模糊的记忆:“当时老夫正带着几名亲兵在附近海滩巡察,只觉得身边陡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要从虚空中探出,将我等攫去。脚下沙石簌簌滚动,向某个中心流去,老夫几乎站立不稳。耳边是一种奇异的嗡鸣,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扭曲了。然而那感觉来得极其突兀,去得也快,不过是刹那之间,一切便恢复了正常,只留下周遭异常的宁静,连平日里永不停歇的海浪声,都仿佛被那瞬间的异象吞噬,消失了片刻。”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仿佛至今仍无法理解那短暂瞬间发生的一切。“事后,我曾派得力人手去那疑似坠落之处仔细搜寻,除了一些像是被极高温度灼烧过的沙砾痕迹,以及几块看不出材质、却带着强烈磁性的黝黑金属残片,并无他物,更不见什么陨星主体。时日久远,潮起潮落,那地方也渐渐被新的沙石掩盖,具体方位,如今也已模糊难辨了。”

“磁性的金属残片……”戚睿涵与李大坤、董小倩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肯定。这与《时间简史》里提到的理论推测,以及那台在舟山博物馆展示的天文望远镜模型所观测到的异常数据不谋而合。异常的引力效应,带有磁性的未知金属,瞬间的感官剥离……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结论——时空隧道的痕迹。

郑重谢过张煌言,四人按照他指引的大致方向,来到了那片位于岛屿岬角的海滩。这里怪石嶙峋,浪涛拍岸,人迹罕至,与记忆中他们当初穿越时那个作为旅游景点的、平整开阔的海滩景象已是迥然不同。时近黄昏,夕阳如同一枚巨大的、即将熔化的金丹,缓缓沉向海平面,将金色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洒在嶙峋的礁石、细腻的沙滩和翻涌的浪花之上。海浪不知疲倦地、节奏单一地冲刷着岸边,发出永恒的哗哗声,带着一种亘古的苍茫。

他们在海滩上仔细地搜寻,步履缓慢,不仅用眼睛,更试图用全身的感官去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戚睿涵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在这个时代堪称工艺精良的黄铜单筒望远镜——这是离开北京前,工部一位敬佩他才学的官员所赠。他举起望远镜,装作仔细观察海平面与远处岛屿的样子,实则屏息凝神,全身心地感知着四周空间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起初,一切并无异样。只有海风拂过耳畔的微响,浪花破碎的泡沫,夕阳温暖的触感,以及天边归鸟的剪影。海鸥的鸣叫划过天空,更添几分空旷。然而,当他缓缓移动望远镜,将镜头对准一片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的、裸露着深黑色礁石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先是手中的望远镜传来一阵剧烈的、高频的震动,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要脱手飞出。紧接着,就在那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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