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盛京残阳图(6 / 7)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淹没了他。他想要大声呼喊,想要挣扎,想要向全世界揭露张晓宇的阴谋,但博图已经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颌骨。另一名侍卫则将一碗早已备好的、气味刺鼻浓烈的黑色药汤,强行灌入了他的喉咙。
那药汤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口腔、食管和胃部,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感到喉咙仿佛被生生撕裂,再也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有“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哑气流,从他被破坏的声带中艰难地挤出。
他被毒哑了。
紧接着,寒光一闪。博图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和哈尔巴身体剧烈的抽搐,他的右手齐腕而断,掉落在地,手指甚至还神经质地蜷缩了几下。断腕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昂贵的地毯。剧烈的疼痛让哈尔巴眼前一黑,几乎立刻昏死过去,他像一条被砍断的虫豸,蜷缩在地上,发出无声的、绝望至极的哀嚎,身体因剧痛而不停地痉挛。
张晓宇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略显血腥的戏剧。他甚至掏出雪白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并没有沾染任何污物的嘴角。然后,他挥了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拖下去,收拾干净。”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博图领命,和另一名侍卫像拖死狗一样,将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的哈尔巴拖了下去,只留下地上一道蜿蜒刺目的血痕。
张晓宇重新坐回太师椅,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浅浅呷了一口,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窗外,盛京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残阳的光线正努力穿透厚重的云层,给这座陷入沉寂与阴谋的都城涂上了一层病态而诡异的橘黄色。
他脸上的狞笑与快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杂着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与更加庞大、更加炽烈野心的平静。除掉鳌拜,不仅是报了当年断腿之辱,更重要的是,扫清了未来权力道路上的一大障碍,一个可能凭借军功和资历压制他的满洲核心权贵。在这艘因北京陷落而风雨飘摇、即将倾覆的破船上,他必须为自己,谋划得更远,爬得更高。
“去,”他对恭敬候在一旁的博图吩咐道,“即刻禀报摄政王,就说鳌拜大人伤重不治,已于凌晨薨逝。其管家哈尔巴形迹可疑,已被我察觉并拿下。经初步审问,此人似与关内明军暗通款曲,受其指使,趁鳌大人伤重之机,下毒谋害。详情……可‘问’他本人。”他特意在“问”字上加重了语气。
博图心领神会:“嗻,奴才明白!”他深知,那个被毒哑砍手的哈尔巴,就是最好的、无法辩驳的“活证据”。
不久,摄政王多尔衮便在临时行辕中收到了这接连的噩耗与密报。他正为北京失陷、主力受创、大局近乎崩坏而焦头烂额,日夜与心腹商议是固守盛京,还是继续北撤,或是冒险与联军决战。闻听鳌拜暴毙,他先是震惊失色——鳌拜虽非他嫡系,但勇猛善战,是八旗重要的军事支柱之一,他的死无疑是雪上加霜。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震怒涌上心头。
当张晓宇的心腹博图将“审问”结果——一个被毒哑、砍了手、蜷缩在担架上如同血葫芦般、只能发出嗬嗬之声、根本无法辩解,只会因恐惧和疼痛而瑟瑟发抖的“凶手”哈尔巴,以及一套张晓宇精心编织的、看似合情合理、指向哈尔巴因贪图南明重赏或被其胁迫而暗通曲款、伺机毒杀满洲大将的“证据”呈上时,多尔衮甚至没有太多精力和耐心去仔细分辨其中的蹊跷与不合逻辑之处。
一种被内外背叛的狂怒,以及因局势恶化而积累的焦虑、暴戾,瞬间淹没了他本就因国事艰难而变得愈发敏感多疑的神经。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南明卑鄙无耻的暗杀手段,甚至是内部某些心怀异志者动摇、叛变的危险信号。他急需杀人立威,需要发泄心中的愤懑与恐惧,需要用一个残酷的结局来震慑所有可能怀有二心之人。而这个倒霉的、恰好撞在刀口上的哈尔巴,以及他那被诛连的九族,就成了最好的祭品。
“狗奴才,背主求荣,猪狗不如的畜生!”多尔衮猛地一拍桌案,额上青筋暴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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