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琉璃玄机(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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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无数百姓在痛苦中丧生。张晓宇是不会给他们慢慢研发的时间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是董小倩。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如同夏日清晨带着露水的莲叶,清新而温婉。她看到屋内狼藉的景象——散乱堆叠的书本、临时搭建的粗糙木架、桌上那几片显得无比落寞的放大镜,以及戚睿涵和李大坤脸上那几乎无法掩饰的沮丧与焦虑,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她的目光尤其落在戚睿涵那紧蹙的眉头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上,闪过一丝心疼。

“睿涵,李大哥,忙了一早上,先喝口热茶,用些点心吧。”她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声音温柔而镇定,如同山间清泉,稍稍抚平了空气中焦躁的分子。托盘里是一壶刚沏好的碧螺春,茶香袅袅,还有两碟精致的江南点心。

戚睿涵叹了口气,没有胃口,但还是感激地看了董小倩一眼,将刚才试验失败的情况和面临的镜片打磨困境简要地告诉了她。“……关键是镜片,我们需要精度极高的凸透镜和凹透镜,曲率、均匀度要求都极高。这时代的工匠,要么无法理解我们的要求,要么受限于技术和材料,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董小倩安静地听着,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专注的思索神色。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为两人斟上热茶,氤氲的茶香带着一丝暖意,试图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冰冷。她看着戚睿涵因焦虑而深陷的眼窝,又看了看桌上那些原本用于风雅鉴赏、此刻却承载着救世希望的琉璃片,忽然间,一段尘封的记忆被悄然触动。

“睿涵,”她轻声开口,似乎怕打断他紧张的思绪,又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你方才所言,是要制作一种能窥见细微之物、明察秋毫之末的‘宝镜’,需要极精妙的琉璃或水玉打磨技艺,是么?”

“正是。”戚睿涵端起茶杯,又觉心中烦恶,无奈放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此物关乎防疫成败,关乎万千生灵,却偏偏卡在这第一步,镜片难求。”

董小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穿透乌云的阳光,带来了一丝暖意和希望。她缓声道:“我忽然想起,姐夫……哦,就是冒辟疆先生,他昔日与我姐姐闲谈时,曾多次提及他的一位挚友。此人姓方,名以智,字密之。性情颇为独特,早年虽也曾中进士,入翰林,但素来不慕虚荣仕途,唯独痴迷于格物穷理之学,于天文、地理、医药、律吕、乃至金石、器物、农耕、兵械等实学,无不涉猎钻研,尤其喜爱亲手改制、创制各种奇巧之物以验证其学。据说他曾自行改制过观星用的‘窥天镜’(望远镜),也曾多次尝试打磨各种水精、琉璃透镜,探究光影折射之妙,乐此不疲。或许……他这样的人,能理解你们所需,并能帮上忙?”

戚睿涵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抬起头,眼中那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骤然重新燃烧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炽烈:“竟有此人?方以智?方密之先生?”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了八度。

“正是方以智,方密之。”董小倩清晰地再次吐出这个名字,肯定地点点头,“听闻他早年经历国变,心灰意冷,后又历经波折,看破红尘,如今似乎就在南京城外不远处的栖霞寺带发修行,寺中僧侣与附近往来的文人居士都敬称他为‘药地大师’,或因他不拘形迹,也戏称其‘方头陀’。他虽身处方外,但对世间学问,尤其是这些经世致用的实学器物,兴趣从未减退,时常与友人书信往来讨论,或自己在寺中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物事。”

“方以智,方密之!”戚睿涵几乎是惊呼出声,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如同拨云见日,他怎么把这位明末清初鼎鼎大名的思想家、科学家给忘了!历史上的方以智,学识渊博如海,贯通中西,对物理、天文、医学、音韵、哲学等方面均有极深涉猎,尤其强调“质测之学”(即实证科学),反对空谈性理,正是会对显微镜这类新奇科学仪器产生浓厚兴趣并有能力钻研的人。而且他此刻就在南京附近的栖霞山,这简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绝境中天降的救星!

“小倩,你,你立了一大功,天大的功劳!”戚睿涵激动之下,忍不住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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