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疫境曙光(4 / 6)
来的猴子(他认为猴子与人类更接近)。
过程绝非易事,剂量、接种部位(皮肤划痕)、动物的个体差异,都是未知数。第一批接种的猴子,有的毫无反应,有的却迅速病倒,高烧、出痘,几天内便奄奄一息,证明原始毒株的毒性依然太强,或者混杂了其他病原。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宝贵时间的流逝和实验动物的死亡,也沉重地打击着团队的士气。李大坤只能强打精神,记录下每一个细节,调整方案,尝试用更稀释的痘浆,或者先在牛犊身上多传几代再看。
对那些死鼠和病猪的处理则更加危险。解剖是在一间单独、通风极差的石屋内进行,所有参与人员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恶臭几乎能穿透厚厚的口罩。李大坤忍着强烈的生理不适,仔细检查老鼠肿大的淋巴结(疑似鼠疫的腹股沟淋巴结肿)、变色的内脏,以及病猪的肺部病变。他尝试用最干净的薄刃片取样,然后放在干净的玉片上,思考着如何“培养”这些看不见的“病原”。他用过肉汤,甚至尝试用鸡蛋(但保存不当很快腐败),效果都不理想。更多的是采用各种物理化学方法试图灭活或减弱它们——放在特制的小烘箱里用炭火低温长时间烘烤,置于烈日下暴晒,或者尝试用极低浓度的砒霜、水银溶液浸泡……这些方法大多基于猜想,成功率低得可怜。
提取血清是另一条希望之路,也同样步履维艰。从那些康复者(包括那位歌妓)身上采血,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技巧。用的是中空的金针(认为金更稳定)和经过蒸煮消毒的猪膀胱或质地致密的瓷瓶承接。血液的保存和分离是最大的难题。
李大坤尝试让血液自然静置沉淀,但速度慢,且容易腐败。他试过加入明矾等促凝物质,但效果不佳。一次偶然,他在尝试用某种南方常见的、带有黏稠汁液的植物(类似于仙人掌或芦荟)处理伤口时,发现其汁液似乎能加速血液分层。他立刻抓住这个线索,反复试验,虽然完全不明白其中促进凝血或改变渗透压的原理,但最终确实找到了一种能相对高效获取上层澄清淡黄色血清的土办法。尽管这“血清”的纯度、抗体浓度和安全性都无法保证,但已经是黑暗中摸索到的一丝微光。
戚睿涵则更多地负责整个皇庄的统筹、协调、安全保障和对外联络。他根据现代防疫知识皮毛,结合此时此地的条件,制定了极其严格的隔离和消毒规程。
所有进入核心污染区的人员,必须用浸过醋、石灰水甚至高度烧酒的厚布巾严密蒙住口鼻,穿着特制的、全身包裹的“防护服”,出来后所有衣物必须立即投入专门的石灰池中浸泡后焚毁,人员也需用烈酒仔细擦拭身体裸露部位,并在专门的“净化区”观察一段时间。他甚至还用不同颜色的布条做了简单的标识,将皇庄内部分为“洁净区”(办公、生活)、“半污染区”(物资中转、初步消毒)和“污染区”(实验室、动物房、隔离病房),严格限制人员跨区流动,并设置了监督岗。
过程绝非一帆风顺,失败和牺牲是家常便饭。最沉重的一次打击发生在一次尝试用高温蒸汽处理一批取自死鼠的疑似病原样本时。一名年轻而富有好奇心的太医院学徒,或许是想看得更清楚,在操作一个临时改造的、用于蒸汽加热的密闭铜罐时,因为连接处老化泄漏,一股带着异味的热雾喷出,他虽然及时躲开,但可能仍有少量吸入。
几天后,他开始出现寒战、高烧、咳嗽带血等症状。尽管李大坤和戚睿涵立刻将他隔离,并用尽一切办法救治,包括尝试使用刚刚提取的、未经检验的血清,但那名学徒的病情还是迅速恶化,最终在痛苦的挣扎中去世。他的死亡,给整个团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恐惧和绝望再次蔓延。有人开始偷偷哭泣,有人想要退出。戚睿涵和李大坤为他举行了一个简单而肃穆的葬礼,将其放进深坑用厚土和石灰掩埋。戚睿涵站在众人的面前,声音沙哑却坚定:“王师弟不会白死,他的牺牲,提醒我们这项事业的凶险,也告诫我们每一个步骤都须如履薄冰。但我们不能退,退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就是南京城百万生灵涂炭。唯有前进,找到克敌之法,才能告慰他在天之灵!”
这件事后,规程被执行得更加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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