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都血铸(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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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造成了一些伤亡,溅起朵朵血花。然而,火力的密度和持续性远远不够,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清军见此情形,更是发出了野兽般的欢呼,登陆的速度更快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甚至已经跳下筏子,涉着齐膝深的冰冷河水,挥舞着兵器,嚎叫着冲向残破的河滩工事。

“弟兄们,城破家亡,身后就是父老乡亲!杀鞑子,报国恩,跟我冲!”一名浑身浴血、不知名的关宁军守备,猛地拔出已经砍出缺口的腰刀,率先跳出几乎被炸平的壕沟,如同扑向猎物的猛虎,冲向刚刚登陆、立足未稳的清军。

“杀——!”

“杀鞑子!”

绝境之中,被逼到绝境的关宁军士兵们,爆发出了最后的血勇。他们明白,远程武器耗尽,此刻唯有近身白刃,以命相搏。越来越多的士兵放弃了无法构成威胁的弓弩火铳,挺起长枪,拔出战刀,举起盾牌,如同沉默却坚定的礁石,迎向那拍岸而来的惊涛骇浪。刹那间,洛河南岸长达数里的战线上,爆发了开战以来最为惨烈、最为原始的白刃格斗。

金属猛烈撞击的刺耳声响、双方士兵野兽般的怒吼与咆哮、垂死者的凄厉惨叫、利刃砍入骨骼的沉闷碎裂声……各种声音疯狂地交织、碰撞在一起,谱写成一首只有地狱才能聆听到的、血腥而残酷的战争交响曲。生命在这里变得无比廉价,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以双方士兵的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鲜血迅速染红了河滩,汇聚成一股股涓涓细流,无情地淌入冰冷浑浊的洛河水中,将大片大片的河水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在城东一段地势较为平缓的河滩,游击将军邓雄率领着不足三百人的队伍,死死挡住了整整一个甲喇清军的凶猛登陆。他们刚刚用尽了最后一批弩箭,凭借着精准的射击,射翻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白甲巴牙喇兵。

“没箭了,将军,没箭了!”一个年轻的士兵带着哭腔喊道,声音充满了绝望。

邓雄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举起那把已经砍得卷刃、崩口的佩刀,布满血污的脸上狰狞无比,嘶吼道:“没箭就没箭,关宁军的爷们儿,靠手里的刀枪,照样能杀得鞑子屁滚尿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了身后的河南府,跟我冲,把他们赶下河!”

他身先士卒,如同暴怒的雄狮,冲向敌阵。身后的士兵们眼见主将如此悍勇,也纷纷红了眼睛,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紧紧跟随,义无反顾地撞入了清军登陆的队伍之中。长戟凶狠地突刺,战刀疯狂地劈砍,双方瞬间绞杀在一起,战线扭曲、犬牙交错。

邓雄武艺高强,势如疯虎,连劈三名清兵,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征袍。但他很快被几名凶悍的白甲兵重点围住,刀枪并举,他身上瞬间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依然死战不退,怒吼连连。最终,一杆从侧面刺来的长枪,抓住他力竭的空隙,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邓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倒下,壮烈殉国。他部下的士兵们见状,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被主将的牺牲彻底激发了凶性,更加疯狂地扑向敌人,几乎是以命换命,用牙齿,用拳头,用头槌,用尽一切手段,直到全部战死在这片他们誓死守卫的河滩上,无一人后退,无一人投降。

在城西另一段河岸,战斗同样进入了白热化。一支关宁军的游击小队,由一名姓李的老哨总带领,他们弹药早已打光,弓弦也因为连续使用和高湿度的空气而崩断。看着如同潮水般涌上岸的清军,老哨总默默地从腰间解下一个油光发亮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劣质却辛辣的烧刀子,然后随手将葫芦递给身边一个脸色苍白、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年轻士兵。

“小子,怕不怕?”老哨总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破旧的风箱。

年轻士兵用力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远处惨烈的厮杀和越来越近的敌人,倔强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颤音却异常清晰:“不……不怕!”

“好样的!”老哨总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跟着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十八年后,老子还带你们杀鞑子。下辈子,还做咱大明的兵!”

他扔掉酒葫芦,捡起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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