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毒焰炼狱(2 / 7)
果的甜腻臭味,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而将铜片投入加热的浓硝酸中,则能得到红棕色、具有强烈刺激性和毒性的二氧化氮气体,他称之为“褐气”。这两种气体,被他小心翼翼地冷凝、压缩进特制的厚壁陶罐中,罐内还放置了吸附药液的碎布条以增强挥发效果。
“张大人,”一名身着号衣的戈什哈(护卫)捂着口鼻,快步从工坊外走入,尽管有所准备,仍被空气中混合的怪味呛得连连咳嗽,眼角泌出生理性的泪水,“摄政王和鳌拜大人传下话来,明日巳时于西郊演武场,要亲临检阅新式火器与……与那‘毒气’的实演。”
张晓宇闻言,握着木拐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但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成就感与潜藏残忍的冷笑。他知道,决定他未来命运的时刻到了。
“知道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回去禀报王爷和大人,下官必不辱使命,万事俱备,只待检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工坊内那些忙碌而恐惧的身影,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准备柴火,“所需的‘试验品’,务必准备充足,要能充分体现神兵之威。”
戈什哈显然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与恐惧。他自然明白“试验品”指的是什么。但很快,这份情绪便被对上层命令的绝对服从以及对眼前这位能制造出“妖物”的汉官日益增长的敬畏所取代。他低下头,避开了张晓宇那灼人的目光,恭敬应道:“嗻,属下明白,早已备妥。”
戈什哈退下后,张晓宇深吸了一口那污浊而危险的空气,仿佛那是权力的芬芳。他转向工坊内的众人,声音陡然拔高:“都听到了吗?明日便是尔等心血见分晓之时。今夜谁也不得懈怠,将所有器具、药料再检查三遍。若有差池,哼……”他没有说完,但那声冰冷的哼声,让所有工匠和包衣都不寒而栗,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的恐惧几乎凝成了实质。
次日,北京西郊,皇家演武场。
时值深秋,寒风比昨夜更添了几分力道,呼啸着卷过开阔而荒芜的草场,带起枯黄的草屑与沙尘,打在脸上隐隐作痛。铅灰色的低垂天幕下,整个演武场显得格外肃杀。场地一侧,临时搭建起了一座带有顶棚和护栏的观礼台,上面铺设了毛毡,摆放着桌椅。
辰时末,一队队精锐的满洲巴牙喇(护军)便开始清场、布防,将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气氛凝重。不久,仪仗煊赫,摄政王多尔衮的銮驾与孝庄太后的凤辇先后抵达。小皇帝福临并未到场,据称是身体不适,实则是多尔衮与孝庄(布木布泰)有意避免让年幼的皇帝过早接触如此酷烈的场景。
多尔衮身着石青色四爪蟒袍,外罩玄狐端罩,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顾盼之间自有睥睨天下的威势。他在正中主位落座,孝庄太后坐在他稍侧的位置,她穿着深紫色团龙纹常服,头戴钿子,面容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经历过皇太极时代无数政治风雨的眼睛,深邃得令人难以捉摸。
鳌拜、范文程、刚林、祁充格等满洲亲贵与心腹汉臣分列两旁。鳌拜一身戎装,体格魁梧,满脸虬髯,眼神中充满了对新奇武器的热切与期待,不时与身旁的多尔衮低语几句。而范文程则眉头微蹙,这位老成谋国的文臣领袖,目光中除了审视,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观礼台下方,那个拄着木拐,身形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努力挺直了腰板的年轻汉官——张晓宇。
在演武场的另一端,与观礼台遥遥相对的位置,竖立着数十根粗大的木桩。而此刻,每一根木桩上都捆绑着一个活人。他们衣衫褴褛,大多面带菜色,伤痕累累。其中有被俘的明军士卒,眼神空洞,带着败军之将的麻木;有被抓的顺军探马,兀自挣扎怒骂,嘴里被塞了麻核,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更多的是因反抗圈地、拒绝“投充”为奴而被抓来的普通农民、小地主,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茫然与绝望,寒风吹得他们瑟瑟发抖,呜咽声被堵在喉咙里,化作绝望的闷哼。这片区域,仿佛提前笼罩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张晓宇深吸一口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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