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铁幕下的暗流(2 / 6)
面的宁静,但那股暗流却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这雕梁画栋的束缚。角落里鎏金珐琅仙鹤烛台上,一支蜡烛突然爆开一个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打破了沉默。
一直沉默不语的孝庄太后,端坐在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沉香木佛珠。她的姿态依旧端庄沉稳,如同风雨中屹立的山峦,但微微蹙起的秀眉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波澜,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平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深思:“摄政王,此事处处透着蹊跷。豪格纵然与你我有隙,性情刚烈,但勾结南明,私放钦犯,这等形同叛国、自毁长城之事,于他有何切实好处?他毕竟是太祖皇帝的嫡孙,身体里流着爱新觉罗的血,是大清的亲王。损了大清,他又能得到什么?”
多尔衮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不信任。他踱步到菱花格扇窗前,猛地推开半扇窗,带着寒意的夜风瞬间涌入,吹动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也吹得烛火一阵疯狂摇曳。他望着窗外沉沉的、被高墙分割的夜空,那里只有几颗疏星冷漠地眨着眼。
“好处?”他语气更加阴沉,“他如今被削了亲王爵,圈禁在府,形同囚徒,心中怨气足以滔天。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给我添堵,让我难堪,在朝野上下动摇我的威信,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多尔衮连京城治安、天牢重犯都看不住,这就是他眼下最大的好处。况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幽深难测,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确信的事实,“谁能保证他不是想借此与南边搭上线,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甚至另有所图?那个位置,他可从未真正甘心过!”他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地射向孝庄,“还有,太后,你不觉得那两个道士,来得太过突兀,去得也太过匆忙了吗?”
孝庄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她回忆起戚睿涵和董小倩在宫中的言行举止。那个叫戚睿涵的年轻道士,眼神清澈却深邃,言谈举止间那份超出常人的镇定和对宫廷礼仪近乎本能的快速适应,甚至偶尔流露出的、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视角;还有那个叫董小倩的女道士,虽沉默寡言,但身姿挺拔,眼神灵动,步伐轻盈得异于常人。他们进献的那些所谓“新奇玩意儿”(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实验演示),确实哄得福临开心,但也仅此而已。“你是说,救走左懋第的,可能是他们?他们有此通天能耐,又能从豪格身上找到突破口?”
“是不是他们,现在查无实证,人已经走了,死无对证。但豪格,绝不能放过这个清查的机会。”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他“砰”地一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冷风,也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在这种事情上,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可错放一个,尤其是对爱新觉罗的子孙。”他提高声音,对着殿外厉声道:“传令,即刻派镶白旗精锐兵马,将肃亲王豪格软禁于肃亲王府,没有本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着内务府、刑部、銮仪卫会同查办,将他府上上下下,包括所有的奴才、包衣,给本王翻个底朝天。所有书信、文书,片纸不留,全部查封。本王倒要看看,他肃亲王府,到底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嗻!”殿外传来恭敬而凛然的回应,紧接着是急促远去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铿锵声。
一道无形的、冰冷的铁幕,随着多尔衮这道不容置疑的命令,迅速而严密地笼罩了整座北京城,尤其是那座昔日门庭若市、如今却门可罗雀的肃亲王府。府内,豪格在初闻消息时的暴怒咆哮、摔砸器物的巨响,最终都化为了被高墙隔绝的、无能为力的沉默。而另一道关乎国运、由刀剑和铁蹄编织而成的军事铁幕,也在多尔衮的意志下,于寒冷的北方夜空中缓缓拉开。
……
次日清晨,摄政王议政大殿(武英殿)。因为昨夜天牢劫狱事件,殿内的气氛比往日更加肃杀凝重。王公贝勒、文武大臣们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许多,生怕触怒了玉阶之上那位明显压抑着雷霆之怒的摄政王。
多尔衮端坐在鎏金宝座上,强行将脑海中关于豪格的怒火和内心深处那一丝对神秘营救者的疑虑压下,他知道,此刻南方的战事才是重中之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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