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师金陵(2 / 4)
几乎垂至地面。袍子上沾满了各种难以辨认的、深褐或暗绿色的污渍,散发出浓烈的药渣和霉腐气息。他身形极其瘦削,如同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宽大的袍子罩在身上空空荡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然而,那双深陷在浓密白眉之下的眼睛,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寒潭!目光锐利如电,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皮肉、洞悉灵魂的冰冷审视!那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如同两把无形的、淬了冰的刮骨钢刀,瞬间将她从里到外剥得干干净净!
“找谁?”老者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毫无起伏,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那冰冷的目光狠狠攥住!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湿滑的砖墙上!寒意瞬间透骨!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深深吸了一口那浓烈刺鼻的药气,呛得喉咙发痒。她颤抖着,从怀中极其郑重地掏出那封被体温焐得微温的信笺,双手捧着,如同献祭般递向门缝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沈……沈先生……”苏晚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冷,“我……我从州府来……受……受沈世昌老爷临终所托……前来……拜见先生……”
“沈世昌?”老者深陷的眼窝里,那两点寒星般的眸光骤然凝缩!如同针尖般锐利!他枯瘦如同鹰爪般的手猛地从宽大的袍袖中伸出!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一把攫住了苏晚手中的信笺!
那手冰冷!粗糙!指节嶙峋!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布满深褐色的斑点和纵横交错的纹路!指甲缝里嵌着深色的、难以辨认的污垢!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陈年药渣和某种奇异腥气的味道,随着他手的动作扑面而来!
苏晚只觉得手上一空!一股冰冷的力道瞬间传来!她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那封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信笺,已然落入了那只枯瘦冰冷的手中!
老者看也不看苏晚,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他迅速展开信笺。那封陈旧泛黄的云纹宣纸,在昏暗的光线下展开。封口处那枚深褐色的火漆印痕早已碎裂,露出里面折叠的纸页。老者深陷的目光如同两把精准的刻刀,飞快地在纸页上扫过!那目光在触及信笺末尾处某个模糊的、扭曲的指印轮廓时,骤然凝滞了一瞬!随即,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再次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钉在苏晚脸上!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如同翻江倒海般的剧烈情绪——有惊疑!有审视!有锐利如刀的探究!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触及了某种禁忌的……愠怒!
“沈世昌……让你来的?”老者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震颤,“他……死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是……老爷……中风……前几日……殁了……”
老者握着信笺的枯手,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那深陷的眼窝深处,仿佛有极其微弱的、如同烛火摇曳般的波动一闪而逝!随即又迅速归于深不见底的沉寂!他不再言语,只是将那信笺重新折好,极其随意地塞入自己宽大的袍袖深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收起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他再次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苏晚身上。这一次,那目光里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如同打量一件死物般的冰冷与漠然。
“你?”他上下扫视着苏晚,目光如同刮骨钢刀,在她枯槁的身形、布满冻疮的双手、以及那双深陷眼窝里残留的惊惶与绝望上反复刮过。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撇,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刻薄的轻蔑与厌弃,“……筋骨枯槁,气血两亏……眼神浑浊,神思涣散……一副短命相!”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锥凿击,“就凭你……也配学医?!不怕糟蹋了药性?!不怕治死了人?!滚!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污了我的地方!”
话音未落!那扇刚刚开启的乌木小门,带着一股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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