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流债》全本(2 / 4)
一件艳丽却质地粗劣的衣裙被套在身上,紧绷的布料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被推到一面模糊的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苍白但眉目如画的少女容颜——正是贞女阿沅。田有财瞪视着镜中人,镜中人也瞪视着他,一种魂与形彻底错位的荒诞与恐惧,如冰水般浸透了他此刻兼具男性意识与女性身体的魂魄。他被推搡着穿过喧闹的厅堂,送往第一个恩客的房间。空气中混杂着劣质脂粉的甜腻、残酒的酸馊,以及某种难以言说的腥膻气味。沿途所见,皆是女子强颜欢笑与男子放浪形骸的景象。田有财被粗暴地扔进一间客房,房门在身后合拢。他看着眼前满面油光、酒气熏天的粗鄙汉子,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黄牙,说出的轻薄话语,竟与他田有财当年在花丛中调笑时有七八分相似!这一刻,施害者与受害者的视角轰然重叠,他作为田有财的过往言行,化作无数尖针,反向刺入他此刻作为“阿沅”的心魂。
第五章:初夜之痛
田有财被粗鲁地推进一间充斥着霉味和廉价脂粉气的房间。当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靠近时,田有财本能地想要挥拳反抗,却只抬起了一条纤弱的手臂。男人轻易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令他感到骨骼都在呻吟。陌生的触感、令人作呕的酒气,以及身体深处传来的恐惧,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男人没有任何温存,动作粗暴直接。田有财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这痛感远超他以往任何一次受伤。然而,比肉体疼痛更尖锐的,是那排山倒海的屈辱感。他曾是施加者,如今却成了承受者。昔日被他视为“风流韵事”的行为,其背后真实的痛苦与绝望,此刻通过这具女身,精准无比地反射回他自己的神经中枢。过程中,他试图紧闭双眼,但黑暗中反而浮现出那些曾被他伤害的女子的面孔,她们的眼神映现出与他现在所感受的同等的痛苦与无助。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恨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噬咬着他的心脏。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满足地翻身躺下,随即鼾声大作。男人临走前,随手将几枚铜钱丢在枕边,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场景,与他当年丢钱给卖花女的一幕何其相似。冰冷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这泪水,为阿沅,为那些女子,也为他此刻彻底崩塌的过去。
第六章:日复一日
田有财——或者说,此刻被困在阿沅身体里的这个魂灵——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逐渐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每一天都只是在重复前一天的苦难。起初他还试图默数时日,但接踵而至的凌辱很快便击碎了他残存的理智。每日清晨,天未亮透,鸨母便会差人将他从冰冷的草席上拖起。若他稍有迟疑,浸水的皮鞭便会毫不留情地抽下。客人们形形色色,却无一不将“她”视为玩物。最让田有财崩溃的,是在特定时刻猛然袭来的、与自己过往行径的可怕对照。那日,一个商人模样的客人完事后,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漫不经心地丢下几枚铜钱,嗤笑道:“技术生涩,远不及醉花楼的姑娘。赏你的,拿去买点像样的胭脂吧。”此言一出,田有财如遭雷击。这话语、语气,甚至那随手抛掷铜钱的动作,都与他当年在绸缎铺门前调戏卖花女后,轻佻地说出“赏你的,好歹也得了些实惠”的场景惊人地相似。那一刻,施害者与受害者的视角在他心中完成了残酷的倒置。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偶尔也会有些许插曲。某夜,一位沉默寡言的年老乐师被引入房间。他并未急于行事,而是先静静吹灭了刺眼的烛火,在黑暗中低声说:“我女儿……也曾沦落至此。我知你不易。”在短暂的相处中,老人没有施加任何暴力,反而在离开时,悄悄在枕边多留了一小块碎银。这微不足道的善意,却让田有财蜷缩在角落,泪水决堤。他意识到,自己过去纵然挥金如土,也从未对他人流露过半分这样的体恤。十日之期将近,田有财的肉身与魂魄皆已油尽灯枯。他不再挣扎,甚至不再恐惧,只是麻木地承受着一切,如同风雨中一截枯朽的木头。
第七章:濒死顿悟
第十日黄昏,田有财——此刻这具名为阿沅的躯体已如风中残烛。接踵而至的凌辱终是冲垮了最后一丝生机,他如破败的棉絮般瘫在绣榻上,意识如烟四散。恍惚间,魂魄似被无形之力牵引,飘离那具饱受摧残的女体,坠入一片无边幽暗。冥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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