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阎罗殿里说因果(2 / 3)
砚秋甩开她的手,踉跄着跑下楼。青鳞(苏挽月)追到大门口,看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忽然想起他昨日说的话:“阿月,你笑起来最好看。”
可她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光幕继续流转。
青鳞看见沈砚秋回到破庙,将染血的布包塞进床底。他咳得厉害,手帕上全是血——原来他早已身染重疾,考功名不过是想给她个依靠。
“阿月……”他对着墙角的小像喃喃,“是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想娶你……”
深夜,青鳞(苏挽月)摸进破庙。她看见沈砚秋蜷在稻草堆里,床底的布包露出一角。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碎玉,刻着“安”字,和她颈间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原来……”她的手在发抖,“原来你也留着我送你的玉。”
沈砚秋突然惊醒,看见她手里的玉,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阿月,我就知道你会来。”
青鳞(苏挽月)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傻姑娘。”沈砚秋摸了摸她的头,“我明日便去求郎中,他说我的病……”
话音未落,他猛地呛出一口血。青鳞(苏挽月)慌了神,想去扶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他的手凉得像冰,却仍笑着:“阿月,别怕……我带你走,我们去江南,买间小院子,种满你爱的桃花……”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青鳞(苏挽月)看见他眼底的光渐渐熄灭,像一盏燃尽的灯。
她疯了似的摇头,抓起桌上的毒酒,全部灌进他嘴里。
“阿砚,你不会死的……”她哭着说,“你不会丢下我的……”
沈砚秋的身体渐渐冷了。青鳞(苏挽月)抱着他的尸体,坐在破庙里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她将他埋在庙后的桃树下,把那半块碎玉塞进他手里,自己也吞了剩下的毒酒。
“阿砚,我来陪你了……”
光幕骤然熄灭。
森罗殿里死一般寂静。青鳞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她终于明白,为何潭底总浮起那些模糊的人脸——那是沈砚秋历世的冤魂,是她前世种下的业障。
“原来……”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是我害了他。”
阎王叹了口气:“你前世因爱生恨,毒杀恩人;今生修行四百年,本是赎罪之机。可周木生是沈砚秋第三世,你取他内丹,正是因果循环。”
青鳞望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想起前世沈砚秋为她捂手的温度,想起他为她捡碎银时的模样。她终于明白,自己四百年的修行,不过是在重复前世的愚昧。
“阎君。”她跪直身子,眼神清明,“我……愿受罚。”
阎王抬眼,目光里带着赞许:“你终于放下了。”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红衣女子飘然而入,鬓边斜插着支步摇,正是四百年前万花楼的红牌——正是她前世的执念所化。
“小泥鳅,你敢认?”红衣女子尖声笑道,“当年沈砚秋负我,我杀他是活该!”
青鳞望着她,轻声说:“他没有负我。”
“放屁!”红衣女子甩出染血的盖头,“这上面还有他的茶渍!他说要娶我,却在洞房夜摔了盖头!”
青鳞捡起盖头,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的茶渍。她忽然笑了:“这是他故意摔的。”
“你胡说!”
“他怕我贪慕虚荣。”青鳞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他知道万花楼的水深,怕我陷得更深,所以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
红衣女子的脸扭曲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过他的信。”青鳞从怀里掏出半块碎玉,和红衣女子颈间露出的半块严丝合缝,“他说要风风光光娶我,可我……我没给他机会。”
红衣女子愣住了。她望着青鳞手里的玉,忽然想起四百年前那个雪夜,沈砚秋将玉塞进她手里,说:“阿月,等我。”
原来,他从未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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