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尘债(前世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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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本科状元!

唱名官的声音像惊雷劈下。沈砚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石狮子上。阿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茜纱裙角沾着晨露:公子,我就知道......

阿蘅。沈砚抓住她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先喝喜酒!书童阿福举着酒坛挤过来,陈老丈说,状元的婚宴要喝状元红!

酒入喉时,沈砚突然觉得腥甜。他望着阿蘅眼尾的朱砂痣,想起昨夜血砚里浮现的字迹——以血润笔,方得状元。阿蘅正替他擦嘴角的酒渍,他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狼毫蘸满了她的血。

阿蘅,你瞧。他用带血的狼毫在喜帕上写字,这字多艳。

阿蘅的脸色白得像纸,却仍在笑:公子写得好。

明日我便去墨香斋提亲。沈砚把喜帕系在她腕上,我阿爹说,要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阿蘅的手指绞着茜纱帕子,轻声道:公子,你说过的金镯子......

沈砚打断她,等我入了翰林,定要给你打对金镯子,比这血砚还贵重。

可当他真正握着金镯子站在墨香斋门前时,却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响。阿蘅跪在井边,怀里抱着染血的婚书,井里伸出无数只手拽她的裙角。

阿蘅!沈砚冲过去,金镯子掉在地上叮当作响。他抓住她的肩膀,却触到满手湿冷——她的裙角全被血浸透了。

公子,你看......阿蘅指着井里,他们在说,我没有资格穿金戴银......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井里的影子扭曲成算命先生的模样,正咧着嘴笑:状元郎需焚尽旧物,方无后顾之忧。

什么是旧物?沈砚问。

算命先生的影子爬上井沿,缠住阿蘅的脖子:是这方血砚,是你这些年的血书,是你对他的真心......

沈砚猛地转身,却见阿蘅正用狼毫蘸着自己的血,在婚书上写二字。她的手在抖,字迹却清晰如刀:沈砚,我后悔了。

沈砚夺过狼毫,却被她攥住手腕。她的指甲刺进他肉里,血珠滴在婚书上,与她的血混作一团:你说过要给我金镯子,你说过要娶我......

我给你!我现在就给你!沈砚扯下脖子上的玉佩,这是我阿爹给的生辰八字玉,换金镯子够不够?

阿蘅松开了手。她望着他手忙脚乱翻箱倒柜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血:公子,你看,这血砚......是不是比金镯子更沉?

沈砚把血砚塞进她怀里,转身去寻金镯子。等他空手而归时,只看见阿蘅倒在井边,怀里的婚书被血浸透,字迹模糊成团。

阿蘅!他扑过去,却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她的手心里攥着半片茜纱帕子,边角的海棠被他扯断了线,孤零零地飘在风里。

第七章·井底沉冤

沈砚是在第三日夜里把血砚沉入井底的。

他跪在井边,听着井里的回音:沉了吧,沉了吧......那是算命先生的声音,从井底深处传来,像块浸了水的破布。

公子,这井里有百具病人的骨殖。陈老丈蹲在他身旁,浑浊的眼里全是恐惧,阿蘅姑娘这些年收集的血书,都用来养这砚台了......

沈砚的手一抖,血砚地坠入井中。他望着井里荡开的涟漪,突然想起阿蘅替他研墨时的模样——她总说墨要研得浓,字才写得稳,可他从来没问过,那些浓墨里掺了多少她的血。

为什么?他问陈老丈。

老人摸了摸后颈的伤疤,那是多年前被阿蘅用狼毫抽的:她总说,只要能让你中状元,她做什么都愿意。可那算命先生......他说,阿蘅的血太阴,会克你的运道......

井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沈砚俯下身,看见井壁上刻满了字迹——是阿蘅的血书:八月十五,沈公子咳血,取新收童子血七钱入砚......九月廿三,沈公子摔碎我新磨的朱砂,骂我没用的医女......十月初八,沈公子说要娶我,可金镯子还没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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