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木心泣血（2 / 4）

更加污秽阴晦的气息弥漫开来！更诡异的是——

这被邪油浸染的枯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被浇铸锻造般迅速扭曲、重塑！

细！更细长！指节拉长、扭曲、关节凸起变得异常分明！指尖更是蜕变得细长而带着弯钩般可怖的弧度！那姿态……

绝非人手！而是某种兽类的利爪！某种滑腻冰冷、生息于黑暗淤泥中的阴鬼之爪！

与此同时！

柳神婆原本只是佝偻的身体，猛然一阵极其剧烈的、如同蜕皮巨蛇般的狂颤！颈骨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咔嚓、咔嚓”骨错！头颅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拼命向后拉伸！后仰！灰蓝色的衣襟被颈骨强行凸起顶得高高隆起！兜帽下那张埋在阴影中的脸骤然抬起！

风雨中！灯笼魔火与槐树阴影交错之下！

斗笠边缘露出的那张脸——

干瘪如枯树皮的表皮在拉扯中绷紧、透明！皮下的肌肉仿佛彻底失去了水分和弹性，变成一滩暗沉流动的胶质！那双灰黄如千年腐脓的混沌死目，此刻彻底翻白！眼眶深处，那两粒针尖大小的惨绿磷焰，如同被投入了纯氧，猛地爆燃开刺目的碧绿光华！

幽绿！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碧绿色幽火在她的眼窝深处猛烈燃烧！如同两枚来自地狱最底层的魔核被彻底点燃！光芒炽烈！穿透黑暗！更穿透了她额前被火焰舔舐得卷曲粘连的稀疏白发和斗笠的粗劣阴影！

那两点碧绿的幽芒，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空茫翻白的眼球内部剧烈地旋转！跳跃！每一次转动，都锁死在深坑对面——那棵正因剧创而猛烈颤抖、流淌污血的巨大古槐！那两点幽碧的光芒，如同最精准冷酷的瞄准器，死死钉在张木匠刚刚劈砍出的、不断喷涌黑褐粘稠汁液的巨大树心豁口之上！

一股庞大无匹、阴冷污秽如同万载冻土的意志，顺着那两点碧绿幽光的投射，穿透混乱的风雨和污血的腥臭，精准无比地刺入张木匠因儿子痛苦哀嚎而撕裂扭曲的感知深处！

不是声音！是如同刮骨钢锥直接楔入脑髓的冰冷意念：

“——木心！！！”

木心！

两个字！如同裹挟着最阴毒诅咒的万载寒冰！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指令！瞬间冻结了张木匠狂乱翻腾、被痛苦和愤怒撕扯的脑海！他悬在半空、握紧斧头的手臂几乎被这意念的巨力强行扭转方向！

木心！那流淌污血恶臭的树心豁口！

噗！

怀里！小满又是一口浓浊如同油膏的暗黑淤血猛喷出来！喷洒在张木匠胸前！与他胸前桃符爆射出的血红光芒交织混合！那孩子喉咙里只剩下嘶嘶的气流穿破血块的绝望抽吸！

死！张木匠看到儿子在死去！就在他臂弯里！

劈下去！劈开它！劈开那恶诅的源头！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

轰！！！！

一种超越恐惧、超越思考的本能彻底爆发！灵魂深处那根代表父亲最后守护的弦绷断了！只剩下同归于尽的疯狂！

“嗷！！！”

他抱着濒死的儿子，喉咙管爆发出如同受伤孤狼对月嘶吼的悲鸣！那高高悬停、灌注了他所有生命力量与毁灭意志的沉重斧头——终于不再犹豫！不再停顿！

撕裂开血泪！

撕裂开所有绝望！

撕裂开怀中孩子锥心刺骨的痛苦嘶鸣！

狠狠劈下！

目标——

那棵正因剧创喷污、树干在风雨中猛烈摇晃扭动、如同垂死巨魔发出无声惨嚎的——古槐！那被柳神婆眼中两点碧绿幽火死死锁定的、正不断喷涌黑褐污血的——巨大树心豁口处！更深！更狠！直劈核心！！！

嗵！！！！

一声仿佛山脉崩塌、大地震裂的沉闷巨响！

斧头深深楔入树干！劈入刚才那道巨大豁口的正中心！

这一次的劈入，异常诡异！没有树汁狂喷！没有碎木飞溅！

而是如同钝斧劈入了早已腐朽的中空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