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烬灭安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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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落,橘红色的夕晖透过逐渐淡薄的黑烟缝隙洒落时,那方巨大沉重的枯柩盖板终于支撑不住烈火的持续炙烤。随着一阵密集如裂帛般的“喀啦啦”巨响,它在烈火中彻底塌陷、瓦解!无数燃烧着暗红余焰的焦黑巨块崩解四散,落入下方烧得通红的炭火之中!

刺鼻的恶臭终于开始缓慢衰减。但那弥散在枯涧、深透石骨的阴冷秽气,却如跗骨之蛆,久久不肯散去。僧众的诵经声已在长时间的煎熬中变得嘶哑模糊,几近无声。

“此涧……已被秽气浸透,非……非净土矣……”永信监院声音沙哑如同砂砾摩擦,望着火坑旁被恶臭熏染得寸草枯死的焦黑地面,眼中是沉痛的决绝,“……封……封土三尺!隔绝阴阳!立碑镇之!”他的命令斩钉截铁。十几个粗壮僧人早已备好铁锹,强忍恶臭与疲惫,开始默默地将挖掘深坑取出的新鲜黄土,一锹一锹地覆盖在那堆依旧散发着刺鼻余烬气味的焦炭之上。每一锹土落下,都像是掩埋一段黑暗的历史。

当夜,云隐寺西偏院。月轮惨白,挂在荒僻的院落上空,显得分外清冷。十多个手持板斧、火把的僧侣面色沉肃,如临大敌般将那座孤零零的黑魆魆空房团团围住。昨夜破开的禅房门墙空洞,在火光跳跃下如同巨兽豁开的喉咙。

“伐!”永信监院只吐出一个字。

沉重的板斧在月光下划过惨白寒芒!

“哐!”第一斧狠狠砸在朽坏的窗框上!木屑飞溅!

“嚓!”第二斧劈向那扇早已摇摇欲坠的破门!门板应声碎裂!

“噼里啪啦!”如同摧枯拉朽!斧刃疯狂地啃噬着早已不堪岁月的木柱、门板、窗棂!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朽木沉闷的爆裂和尘灰飞扬!

火光晃动,将僧人们挥汗如雨、沉默劈砍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在残破的土墙壁上,仿佛一场古老而血腥的降魔仪式。木板、门扇、椽子……一件件昨夜见证过无尽恐怖与杀机的物件,在斧劈火燎中化为满地狼藉的柴薪。每一片飞落的碎木,都沾染着那挥之不去的陈腐尸腥气。

当那座囚禁了无数秘密和诡异枯柩的房间被彻底拆卸肢解成一地废墟时,所有人才将目光转向了那真正恐怖的源头——空房中央,那具依然完好,散发着沉寂死气的巨大枯柩!

它通体乌沉,边缘腐朽,如同巨兽盘踞的遗蜕。

“劈了它!”慧明住持的声音带着除魔务尽的厉色,“剁成碎木!一块不留!连同这院中拆下的一切秽物,全部堆起——”他猛地指向院中刚刚清理出的一片空地,“——烧!”

最后两个字如同命令之火!

拆解枯柩斧刃撞击木质的沉闷声响,彻底将残留的最后一丝安宁碾碎!那厚重异常的棺板在锋锐的斧刃下裂开、崩碎。木板撕裂处并无寻常木头的清香,只有一股更加浓郁的、如同封存了腐烂血液的腥甜气息散逸出来。巨大板木被数人合力抬到早已堆成小山般的废墟木料堆上。

永信手中的火把毫不犹豫地投入了那座由枯柩遗骸、房屋残肢堆砌起来的巨大“柴堆”!

“轰!”

烈焰再次升腾!赤火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浸染过邪异的存在!这一夜的火焰相对平静,没有那冲天秽气,只有更浓厚、更刺鼻的焦糊木烟弥漫开来,其中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血腥、檀香与尸蜡混合的怪异焦臭。火光映照下,僧人们的脸绷得如同石刻。

火堆在黎明前燃尽。西偏院中央只余下一片巨大乌黑的炭烬痕迹,如同大地上被烫焦的丑陋疤痕。

晨光熹微,重新笼罩云隐寺。林湛倚在自己那扇昨夜也被波及、摇摇欲坠的破旧门框旁,浑身无处不痛,衣衫沾满尘灰血迹,形容憔悴如同鬼魅。他目光沉静,越过这片狼藉焦土,落向远处僧院深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了。

笃…笃…笃…微弱的木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从大殿方向隐约传来。

踏…踏…沙…扫帚扫过清晨沾露落叶的轻柔摩擦声,由远及近,节奏舒缓而平常。

……呜…轻烟袅袅,那是后院大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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