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耍县官与揭露真相(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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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濒死巨兽咽喉深处发出的、痛苦而沉闷的呻吟,巨大沉实的殿门,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门轴处锈蚀沉闷的摩擦声和木料不堪重负的“咯吱”呻吟,向内缓缓推开了一道只堪容一人侧身挤入的狭窄缝隙!

更加浓稠冰冷的腐朽气息混杂着浓烈刺鼻的长明灯油味,如同潜伏在门后千百年的怨毒冰潮,轰然冲出,瞬间将郑明礼整个吞没!他只觉一股阴寒邪异之气直冲天灵盖,激得他浑身猛地一颤!

缝隙之后,是绝对的、如同凝固墨汁的黑暗!巨大的压迫感轰然而至!郑明礼只觉得心脏在那一瞬间被攥紧!骤停!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侧着身,在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像一条僵硬的游鱼般,无声无息地,滑进了那无边的、足以吞噬所有光线的渊薮。

殿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沉重而满足的叹息,缓缓、缓缓地自行合拢,将他彻底隔绝在这片由永恒黑暗构筑的巨大囚笼之中。

殿门沉重的“咔哒”闭合声在身后响起,如同墓石落定,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声和最后一丝微薄的寒气。瞬间,整个世界的嘈杂被彻底抽离,只留下无垠的死寂和刺骨的黑暗。

巨大的黑暗如同粘稠的、不可名状的海水,带着数千斤的重量沉沉挤压过来,包裹着郑明礼僵硬的身躯。空气冰冷、凝滞,每一口呼吸都牵扯着气管,带进浓得化不开的陈旧檀灰、发霉朽木和那不知积蓄了多少个春秋的油灯火燎的混合气息。这气味并不污浊刺鼻,却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死亡意味,沉甸甸地压迫着胸肺。

眼睛在片刻惊悸的适应后,终于捕捉到光源——来自前方极高、极远的地方。

是那尊巨大无朋、几乎顶到殿顶的黑影!

佛像盘坐于巨大的莲台之上,那覆盖着残存金漆、描绘着华丽纹饰的莲瓣此刻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只有莲台底部附近被几盏摇曳得几乎断气的油碗灯映照了一小圈。那点比萤火强不了多少的昏黄微光,如同墨海波涛上一点随时会破灭的、无助挣扎的光沫,倔强地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投映出几个微微晃动的、不成形状的惨淡光圈。这微弱的光,非但无法驱散黑暗,反而将佛像更加宏大的基座衬托得如同渊渟岳峙的悬崖绝壁,自下而上隐没在吞噬万物的深邃漆黑穹窿中,徒添十倍的森严与可怖!

那便是“菩萨”所在吗?那高不可攀、深隐于无边黑暗的莲台法身之上?

在这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里,只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血管里奔流的血液在颅腔内“嗡嗡”作响。每一次吸气,冰冷的空气如同冰刀刮过喉管。时间如同被冻结的蜂蜜,粘稠而缓慢得令人发疯。郑明礼就僵硬地站在那里,位于那片惨淡摇曳的光晕之外的浓重暗影边缘,像一根突兀的柱子,钉在沉滞冰冷的青石板上。双腿僵冷酸麻得失去了知觉,双脚如同踩在万年不化的冻土之上,寒冷透过官靴直刺骨髓。

一息,两息,一刻?半个时辰?

他保持着那个躬身合十、几乎要将额头抵在地面的姿势。身体每一处关节都因为过度的紧绷和低温而酸痛僵硬。背后冰冷的汗水早已浸透了内衬,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阵穿堂风过带来的细微冷气流动都让他打一个寒噤。耳中唯有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大殿中被无限放大、扭曲。

恐惧和那点渺茫的期待,如同两条冰冷交缠的毒蛇,在僵冷的心脏外不断勒紧、撕咬。冷汗顺着额角、鬓发、背脊无声滑落,浸湿了脖颈的衣领。他甚至不敢再抬头去看那深不见顶的黑暗,只能死死盯着脚前尺许方圆那方被微弱灯光勉强染黄的冰冷石砖。上面每一道模糊的纹理,每一块微小的阴影,都在他高度紧张、过度敏感的视线里扭曲变形,如同预示着不祥的地狱图纹。指关节因为持续的僵握祈祷而发白、刺痛。

菩萨在哪里?菩萨为何不开口?

难道是时辰未到?还是……自己的罪孽太深,污了这宝相庄严之地?

一股难以控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一寸寸淹没那点本就微茫的火光。巨大的黑暗如同磨盘般碾磨着他早已紧绷到极限的意志。等待,成了这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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