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面判官最后那声撕裂冥府寂静的(2 / 4)
绝不可能有的浓烈草药气息,混合着一种……烧焦羽毛般的腥臊怪味!
“嗬……嗬……” 他喉咙里本能地想要吸气,却如同破风箱撕开了口子,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痛楚牵扯着脏腑深处。
“别动!别说话!” 一个低哑苍老、带着急切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徐升老头那张布满老人斑和深刻皱纹的脸挤入了李茂青的视野。徐老头眼神浑浊,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正捏着一根细长漆黑的烧焦骨针,从床边一只仍在飘散怪异气味的黄铜小炉上移开。炉火跳跃,映照得徐升的脸色愈发晦暗难明。
李茂青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这才看清自己竟是躺在一张用破门板和草席临时搭成的矮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汗水酸臭的破棉被。徐升左手掌心攥着一把焦黑断草,右手则捏着那根刚烧过的漆黑骨针,针尖还残留着一星点诡异的绿芒。
“你……” 李茂青喉头滚动,想说话,喉咙却撕裂般灼痛。
“别出声!” 徐升厉声打断,声音嘶哑,“那东西……狠呐!阴气入骨,快冻透你心脉了!好不容易用这老雕的烧天灵骨针吊住你半口气……” 他眼神瞥向床头,那里散落着几只沾有黑色粘稠污迹的破布娃娃,几根枯草插在娃娃上,像是某种临时布置的拙劣驱邪镇物。“……命是暂时抢回来了,魂也……勉强归了位……但这身子……”
徐升浑浊的老眼里掠过一丝深重的忧虑,目光定定地看着李茂青灰败的脸,嘴唇微微嚅动了几下,似乎在犹豫挣扎着什么,最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沉重艰涩地挤出最后一句:“……这身子,已是阴阳夹缝的筏子……全靠一点残存的阳世执念和你本我的‘意’撑着……要想真正拔除寒毒,活命……还得……”
他话未说完,视线却微微抬起,望向这间破败药铺角落最幽暗的阴影深处。一股无形的阴冷压力,如同隆冬暗夜最深沉的寒气,陡然弥漫开来!压迫得李茂青刚刚清醒一点的神志如同针扎!
那角落里,幽绿的骨皮灯笼光芒诡异地摇曳起来。灯笼下方,一张歪斜得几乎散架的破旧木椅上,不知何时,端坐着一个绛红油污袍服的残破虚影!
身影在浓烈的草药烟雾中模糊扭曲,但那张枯树皮般布满沟壑、下颌支棱着无数钢刺般胡茬的脸,却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视网膜上!一双巨大的、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碧绿眼珠,穿过空间的阻隔,穿透李茂青虚弱的躯体,直视向他魂魄深处那个被业力墨滴蚀薄了猩红污痕、却依旧如同胎记般盘踞不散的印记!眼神中没有审判时的暴怒,只剩下一种洞彻了所有污秽前因、冰冷到令人绝望的……洞明!
狐面判官!
李茂青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鬼爪狠狠攥住!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被冻结!冥府中那场血腥审判的余威、猩红倒影的灼烧、刘本元残魂的质问……所有不堪的景象连同徐老头沉重的话语——“全靠你的意撑着”——轰然回响,挤压着他最后一点呼吸的空间!难道……判官追来了?!要补上那致命一笔?!
“哼……” 一声沉闷如同墓穴中滚动的石头般的哼鸣,从药铺角落那个绛红虚影的方向传来。声音并不宏大,却带着某种穿透魂魄的规则之力,将徐升欲言又止的絮叨、李茂青粗重的喘息声瞬间压了下去。
药铺角落那幽绿的光晕似乎暗淡了一瞬,唯有狐面判官那双碧眼在阴影中如同两盏冰冷的鬼灯。他没有再看李茂青,视线仿佛穿透了破败的屋顶,投向无尽高远处那束缚咆哮狐煞的幽深囚牢,声音低沉、粗粝,如同钝刀刮过朽木:
“汝阳间悬案……业已探明……东城废庙……那污秽癫狂孽畜……私结河底怨煞……假尔一念之隙……妄动邪术……牵动因果……其罪难赦……” 每一个字都像冰碴砸落,带着地狱深处的阴寒,“业缚之牢已启……秽骨难安……”
提到“孽畜”时,角落里那虚影的气息猛地翻涌了一瞬!如同被提及的禁忌瞬间反噬!那绛红油污的袍服边缘无风自动,仿佛内里正压制着狂暴的力量。狐面判官的声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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