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烟火落定,江湖长卷待新篇(1 / 1)
终章:开春的第一缕风,卷着槐花香掠过院角的虚空隙——那里已经没有光了,只剩一块被诗诗用粉笔画了圈的青石,石缝里冒出棵歪歪扭扭的草,像极了她去年掉进去的那粒麦种。
“灵月姐姐!你看这草!”诗诗举着刚绣好的帕子跑过去,帕子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四季:春有风筝缠柳,夏有鸣蝉卧茶,秋有枣落醋缸,冬有雪压梅枝。她蹲下来扒拉草叶,“是不是虚空界的麦种长出来了?说不定能结出带桂花香的麦穗!”
灵月正往竹篮里装新摘的香椿,嫩红的芽子沾着露水,“别扒拉了,再扒土都松了,”她往诗诗嘴里塞了根香椿,“去年岁末那光散的时候,你扔进的灶糖纸,不就落在这石缝里了?哪是什么虚空界,是你自己记性差。”
苏砚扛着犁耙从外头回来,鞋上沾着新翻的泥土,“李伯说今年雨水好,该种谷子了,”他看着那块青石笑,“你去年说要从虚空界带天蚕丝做风筝线,结果缠了满树的麻线,现在还挂着呢。”
诗诗扭头瞅,老槐树上果然还缠着几缕麻线,被春风吹得飘呀飘,像去年没放完的风筝尾巴。她突然拍大腿:“我知道了!虚空界根本没走!”
众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她。
“你看啊,”诗诗指着院里的一切,眼睛亮得像落了星,“王掌柜送的年糕模子,还刻着小雪腌肉的纹样;书生画的《虫嬉图》,被丫蛋贴在灶台上,熏得带了烟火气;铁手张打的那把冰凿子,现在正用来敲核桃;白老给的芝麻酥,糖纸被我夹在书里,还留着点甜香……”
她跑到屋檐下,指着那串去年的腊肉绳,绳头还沾着点花椒粒;又跑到茶灶边,锅沿上的茶渍,正是谷雨炒茶时溅的;最后蹲在菜地边,那棵长得最旺的萝卜,根须缠着半片去年的腌菜叶子。
“你看你看!”诗诗笑得直蹦,“它们都变成咱们院里的东西了!虚空界就是把日子揉碎了,撒在咱们脚底下呢!”
灵月听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噼啪”响,映得她眼角弯弯。苏砚放下犁耙,拿起诗诗绣的帕子,帕子角上还沾着点去年的桂花蜜。书生翻开画稿,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被诗诗画了个歪脑袋的小人,旁边写着“未完待续”。
白老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看着那棵石缝里的草,“日子本就是这样,”他往诗诗手里塞了颗新炒的南瓜子,“去年的月光,今年的风,明年的雨,都缠在一块儿呢。”
王掌柜挑着新做的米糕来串门,竹屉上的热气混着槐花香,“尝尝新做的,加了今年的新米,”他往青石上放了块,“你说的虚空界,不就是咱们过的每一天?”
诗诗咬着米糕直点头,甜香从舌尖漫到心里。她突然抓起把去年的茶籽,往石缝里撒,“今年种茶籽,明年长茶树,后年炒新茶,”她拍着手笑,“虚空界要是想看,就让它长在这儿看个够!”
风又起,吹得槐树叶沙沙响,像在应和。远处的田埂上,丫蛋追着蝴蝶跑,笑声惊起几只麻雀,掠过青瓦白墙,掠过冒着热气的烟囱,掠过那块刻着粉笔圈的青石。
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诗诗突然发现,原来不用去虚空界找什么新鲜,眼前的一切就足够热闹:灵月的灶上炖着肉汤,苏砚在修去年的风筝,书生在画今年的春景,白老在给那棵草浇淘米水。
她往院里跑,要去摘今年的第一朵槐花,突然回头喊:“等秋天,咱们还在这儿祭月啊!”
没人回答,却都笑了。
炊烟升起,缠在槐树枝上,像给这江湖的长卷,系了个温柔的结。而新的故事,已经随着石缝里的草芽,悄悄冒出了头。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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