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剃发易服民心焦 宗室操戈萧墙祸(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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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动不动就自称将军、都督,文官自称都御史、侍郎,三品以下更是随便乱叫。江湖游手好闲之徒,也伪造印信,贩卖官爵!” 而隆武帝朱聿键为了分化拉拢,也对浙东文武秘密封官许愿,鲁监国则针锋相对地“挖墙脚”……两个并立的明室政权,竟将宝贵的精力耗费在了如此令人扼腕的内斗之上!

“陛下在福州内外交困,何腾蛟虚与委蛇,郑芝龙首鼠两端,如今这鲁监国更是……自毁长城,形同匪类!” 赵高翔走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愤懑。陆清源之死,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南明势力内部难以根除的顽疾:党争习气、军阀割据、目光短浅、纪律败坏!

他深知,自己虽然在江西打开了一片局面,但身处这样一个大环境下,犹如在沼泽中前行,四周皆是看不见的泥潭与暗流。清军的压力来自正面,而内部的腐蚀与掣肘,却可能从任何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

“传令下去,”赵高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决绝,“加强与我方接壤的浙西地区警戒!凡有鲁监国政权兵马靠近,务必严加盘查,没有陛下明旨或本侯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放入!同时,将此间情状,详细具文,密奏陛下!”

就在赵高翔于江西为“剃发”难民焦心,为鲁监国政权愚蠢杀害钦使陆清源而震怒之际,来自南方广西的一场刚刚平息不久的宗室内乱,其后续波澜也传到了广信,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隆武朝廷看似获得大胜、实则更加虚弱不堪的窘境。

这便是靖江王朱亨嘉之乱。

早在去年,赵高翔刚刚在福州获得隆武帝任命,整军北上之际,远在广西的靖江王朱亨嘉便趁着天下大乱、伦序不明的时机,悍然自称“监国”,置远支的隆武帝于不顾,企图割据两广。这无疑是给本就脆弱的南明抗清大局,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幸而,两广总督丁魁楚、思恩参将陈邦傅等官员深知大义,迅速发兵平叛,于隆武二年二月,将擒获的朱亨嘉及其核心党羽杨国威、顾奕、史其文等人,派马吉翔押送至福州。

消息初至广信时,赵高翔还曾略感欣慰,觉得朝廷总算能肃清内部,一致对外。然而,后续传来的处置细节,却让他嗅到了更深层次的不安与无奈。

隆武帝对此事的处理,可谓慎之又慎,甚至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他先是下令:“命锦衣卫王之臣用心看守,不得有任何疏忽。还敕令刑部侍郎马思理妥善安置靖江王(朱亨嘉),要斟酌商议妥当。所编撰的《靖案》(记录靖江王叛乱的案卷)赶紧颁布,在福建的宗室亲王、郡王,都要发表意见上奏,以让天下万世信服,既不可草率,也不许拖延。”

这道诏书,充满了帝王心术和现实考量。朱亨嘉毕竟是太祖侄儿朱文正的后裔,身份尊贵,处置不当,极易引发其他宗室的兔死狐悲之感,甚至给清廷和鲁监国以口实。隆武帝需要走足程序,让宗室亲王们“背书”,以彰显此举的“公正”与“无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拖到同年四月,在获得了足够的“舆论支持”后,最终的处置才下达:“把靖江王(降为庶人)安置在连江,敕令奉新王严加管束,不许他见任何人、传任何话。” 这看似是软禁,给了朱亨嘉一条生路。

然而,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很快显露无疑。不久后,“命掌管锦衣卫事务的王之臣将其缢杀,对外谎称突发疾病而死。” 同时,在闹市公开处决了杨国威、顾奕、史其文等主要从逆者。

此举固然消除了内部一大隐患,但也彻底暴露了隆武帝地位的不稳固和手段的不得已。 他需要以这种不公开的、近乎阴暗的方式,来处置一个公然挑战其权威的宗室,既要达到目的,又要维护皇室表面上的体面与和睦,其内心的挣扎与现实的逼仄,可见一斑。

而接下来的封赏,更是将这种窘迫体现得淋漓尽致。为酬答平乱之功,隆武帝加封丁魁楚为平粤伯,陈邦傅为富川伯,并给予极高评价。尤其在给丁魁楚的诰敕中,他竟然写道:“你既有接到诏令后拥戴朕的大志,又有迅速平定逆寇的大功。王守仁(王阳明)在明朝全盛时期,也没有拥戴君主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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