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剃发易服民心焦 宗室操戈萧墙祸(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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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剃发易服民心焦 宗室操戈萧墙祸

就在赵高翔于赣北新拓之地忙于安民、整军、布防之际,远在福州的隆武朝廷,并未因广信大捷而变得政通人和,反而在种种内忧外患中,愈发显得步履维艰,呈现出一种末世王朝特有的光怪陆离。

隆武二年正月,皇帝朱聿键力图展现新朝气象,彰显仁德,试图弥合万历以来数十年党争造成的裂痕,下了一道颇显宽宏的诏书:“此后,即便是真正的魏党成员,也一概宽恕。只看他们今后的表现,不追究过去的过错。中兴之时,臣民悔过自新尚且能得到宽恕,何况比这更轻微的过错呢!”

此诏意在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共御外侮。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立刻给了他一记重击。

不久,声名狼藉的弘光朝首辅马士英,在浙东被鲁王阵营排挤得无处容身,日子艰难,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写信请求进入仙霞关,投奔隆武帝。在马士英看来,隆武帝既然能宽恕魏党,自然也能接纳他这位“前朝”首辅。

消息传出,隆武朝廷顿时炸开了锅。朱聿键内心或许觉得多一个马士英站台也无不可,毕竟曾是阁臣,总能处理些政务,朝廷也不差他一口饭。但以忠诚耿直着称的官员如张家玉、钱肃乐等人,闻讯后激烈反对,在朝堂之上痛陈马士英祸国之罪,声称若纳此獠,必将寒了天下忠臣义士之心。一方是皇帝的“仁政”姿态和实用考虑,另一方是清流的面子与道德标准,双方争执不下,又是一番闹腾,最终马士英被阻于关外,郁郁不得其门而入。隆武帝的“宽恕”诏书,在现实的政治博弈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混乱并未结束。同年二月,隆武帝又不得不下诏,严厉申饬在浙江活动的益阳王,禁止其在龙游、遂昌一带私自任命知县。诏书中直言不讳地指责益阳王“借口接受慈禧太后(弘光帝母亲邹氏)的命令,又借口得到勋臣方国安的拥戴,近日虽然送来表奏,却公然使用监国的印玺,不知道这枚印玺是何人授予的?”

此诏彻底暴露了南明政权内部的四分五裂。皇帝不像皇帝,宗室随意监国,武将拥兵自重,各种印信乱飞,政令不出福州城者,比比皆是。隆武帝朱聿键空有中兴之志,却深陷这摊烂泥之中,内外交困,举步维艰。

更让他心焦的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的何腾蛟,坐拥湖广,却一直报喜不报忧,奏疏中动辄宣称联络了多少义军,甚至将李自成之死的功劳也揽在自己名下,描绘出一片大好形势。可每当隆武帝暗示或明示,希望他能派兵东进,接驾前往更为安全且靠近前线的湖广时,何腾蛟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兵马粮饷,迟迟不见动静。而盘踞福建的郑芝龙,与清军暗通款曲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让隆武帝如坐针毡。

朝廷的混乱与无力,直接影响了前线政策的执行。赵高翔在迅猛扩张之后,也遇到了一个极其棘手且充满血腥的现实问题——如何处理那些大量存在的、已经被迫剃发的民众和降卒。

清军所到之处,厉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酷政,无数百姓为了生存,被迫剃去了头发,脑后拖起了辫子。而许多南明军队,出于愤恨或便于识别,遇到没头发的人,往往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视为“降虏”或“奸细”加以杀害。

这导致了一个诡异而悲惨的局面:许多难民反而觉得清军那边更“安全”,宁愿向清军进献牛酒,甚至充当向导,也不愿靠近近在咫尺的明军。 这使得明军如同瞎子、聋子,得不到真实情报,也断绝了粮饷和兵源的民间补给线。

这一情况,赵高翔早有耳闻,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是感同身受。他深知,若沿用旧法,不仅丧失民心,更是自断臂膀。

这一日,军中会议上,便有将领提出,对新控制区内剃发者应严加盘查,形迹可疑者立斩,以绝后患。此议得到了部分激愤军官的附和。

赵高翔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缓缓说道:“诸位可曾想过,那些被剃了头的,是自愿的吗?他们大多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是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才忍辱负重,苟全性命于乱世。他们不是叛民,是难民!是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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