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星夜兼程向海陬 论教解惑生倾慕(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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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听来,无疑是极为超前和大胆的。

唐晏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赞道:“将军高见。明事理,确比徒具虚名更为紧要。世人皆汲汲于功名,却忘了读书之本意,先在立德明理。”

赵高翔见她认同,心中欣慰,谈兴更浓。他望着眼前这些懵懂却充满可能性的孩童,又看向眼前这位见解不凡的女子,一种想要倾诉、想要将她拉入自己未来蓝图的冲动油然而生。他沉吟片刻,决定说得更深一些。

“小姐可知,我为何说未必都要去追求功名?”赵高翔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我看来,这世间之事,士、农、工、商,其实样样都重要,缺一不可。而如今我大明朝几近颠覆,细细思之,与这四民秩序僵化、彼此轻贱、未能真正各尽其才、各得其所,未必没有干系。”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逐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王秀楚走出营帐散步,听到赵高翔谈论,靠了过来。原本在附近照料马匹的刘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负责警戒的李狗儿也下意识地靠近了几步,连刚从匠营那边过来、想请示些事情的工匠管事张铁头,也带着两个徒弟站在了不远处,好奇地听着。甚至连那些玩耍的孩子们,也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同,安静了下来,眨着眼睛望着他们的赵将军。

唐晏珠也微微一怔。士农工商,等级森严,这是千百年来深入人心的观念。虽然晚明以来,江南商品经济活跃,商人地位有所提高,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仍是社会主流价值观。赵高翔此言,可谓离经叛道。她不禁凝神细听,想知道这位将军究竟有何高论。

赵高翔目光扫过渐渐围拢过来的人们,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群山,仿佛在审视这个破碎的江山:“士,固然重要。读书明理,出仕为官,治理天下,教化百姓,乃是国之栋梁。无士,则纲常沦丧,文明不存。我大明如今正需忠义之士,挽狂澜于既倒。”他首先肯定了士人的价值,这让唐晏珠稍稍安心。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然,农呢?‘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看似卑微,实则一粥一饭,皆是其所出!农乃社稷之根本,无农,则饥馑遍地,人心浮动,纵有百万雄师,亦不战自溃!如今战乱连连,田地荒芜,饿殍遍野,恢复农耕,安顿流民,才是稳固根基的第一要务!轻视农人,便是自毁根基。”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对劳动价值的尊重,这让唐晏珠感到新奇。她自幼长于深闺,虽知米粮来自耕种,却从未如此深切地思考过农人的重要性。

“再说工,”赵高翔继续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工匠,常被视为奇技淫巧,被人轻视。可小姐请看!”他指向远处正在检修车轮的工匠,“若无工匠,我等乘何车马?住何房屋?身上衣冠从何而来?再看军国大事,”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凝重,“我军中佛郎机炮、鸟铳、箭矢、甲胄,哪一样不是出自工匠之手?工匠技艺高超,便能造出射程更远、更精准的火炮,更坚固耐用的盔甲,便能让我军将士少流血,多杀敌!这难道不是大功于国?先进的农具,如水车、曲辕犁,亦能助农人省时省力,多产粮食。轻视工匠,便是自断臂膀!”

张铁头,这位来自苏州、手艺精湛的铁匠,被众人推举为工匠管事的老实汉子,此刻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脑门,眼眶瞬间就湿热了。他带着徒弟们跟着赵将军从苏州出来,一路虽奔波,但赵将军待人厚道,曾经许诺的三两银子的月钱,从未克扣,每次都足额发放,这已是他们以往不敢想的高昂待遇,匠营里的弟兄们都念着将军的好。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一位将军,而且是赵将军这样的大人物,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高声、如此肯定地说出他们工匠的价值!不是施舍,不是利用,而是真正地将他们视为与国家兴亡息息相关的重要一份子!这种被认可、被尊重的感觉,比拿到那三两银子时还要让他激动百倍!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挺直了腰板,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前所未有的自豪。他身后的徒弟们也都激动地互看着,胸脯都不自觉地挺高了。

唐晏珠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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